對方的眼神仍然溫柔,可徐寶寶卻能讀懂這其中藏匿的深深殺機。她并無畏懼,也對葉貴妃回以一個從容禮貌的微笑。
緊接著,就看到葉貴妃又偏過頭去,在梁帝耳畔巧笑倩兮地小聲說了些什么。
小可憐
對壇吹
梁帝注視著葉貴妃的眼神本是溫情款款的,聽得葉貴妃所言之后,陡然露出幾分不豫之色。
然后抬眸,深深地望了許寶寶一眼。
這道眼神的含義十分復雜,似乎有幾分近鄉情怯的逃避,但更多的是陌生、居高臨下的厭煩,和一點點莫名其妙的……憎恨。
許寶寶不明白皇帝對自己的女兒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但她可以感受到的是,梁帝透過她看到了她的“母親”,那個因為患上失心瘋而被禁錮在冷宮深處不見天日的女人,葉蓁。
梁帝盯了許寶寶一會兒,像是欲言又止,又像不想理會。許久過去,他仍是一言未發,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看起來,皇帝對葉蓁的情感,并不像之前聽說的葉蓁失寵那么簡單。
也難怪葉貴妃明明已經在這宮斗戰場里成為了勝利的那一個,卻還要千方百計地針對許寶兒和許寶兒的母妃了。
不過,許寶寶對這些人的三角情史一點都不感興趣。
她感興趣的是西蕪使者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厭惡態度。同時,也很期待對方喝完高度蒸餾酒之后的表情——
幾種美酒很快入席。
在梁國眾人緊張期待的目光之下,西蕪使臣帶著調笑的目光,為他自己斟了滿滿一碗。
然后沖太子舉了舉酒碗,故作直爽地哈哈大笑道:“太子殿下,之前那般綿軟的酒飲用酒樽盛放,實在是太小巧秀氣了些,過不了癮。這回還是要用大碗才得勁兒些,不然這酒的滋味若是比上回都不如,今夜這宴席可真就是索然無味了!”
話音落,沒人接茬。
這時坐在葉貴妃邊上不遠的一名相貌平平但衣著貴氣的嬪妃突然開口,玩笑道:“使者不必擔心,我聽說這酒飲乃是寶兒公主閉關于寒玉宮中親手釀制而成,香濃味美,一定不會讓使者大人失望的。”
說著,她又看了看許寶寶,繼續笑:“寶兒殿下,您說是嗎?”
話音一落,周遭嘩然。
顯然所有人都沒料到,太子跟皇后竟然敢如此兒戲地將許寶寶做的東西拿到臺面上來。
——要知道,許寶兒這公主可是從八歲就被關入冷宮,為人木訥愚蠢,這么多年過去說不定大字都不識幾個了,又哪來的能力釀造出驚為天人的美酒來?
說話的這位嬪妃平日里出場率不高,許寶寶連她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她干脆淡淡然地忽略了這個人的問題,轉而抬眸又去看葉貴妃。
葉貴妃像個沒事人一樣,露出驚訝之色,緩緩搖頭,道:“寶兒,你……這酒真是你獻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