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光速反水,臃腫的身形一轉,面色沉沉地望向前去玉漱宮報信兒的桂枝:“桂枝,還不閉嘴?太子殿下的東西豈是任人隨意偷盜的,你毫無證據,竟一口咬定公主偷竊太子的東西,視皇室威嚴為何物,當我國威何在!”
許寶寶聞言沒有多話,只涼涼一笑,也看向桂枝。
見許寶寶如此,江晚有樣學樣,用同樣涼颼颼的目光瞅向桂枝。
而一直和桂枝并肩跪倒在地上的半夏,先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靠了靠,又突然悲愴道:“糊涂啊!先前是我聽了桂枝的讒言,以為殿下將直殿監宦官帶回寒玉宮是壞了規矩,這才急著請周嬤嬤來規勸殿下……”
“現在看來,都賴我太心急了,還請殿下恕罪,周嬤嬤恕罪!”
她哭腔說著,表面上是說都賴自己,實際上是把黑鍋都往桂枝一個人身上推。
雖然她也震驚于許寶寶居然拿到太子玉佩,但她是個冷靜之人,無論心中多么驚詫,都根本不形于色。
桂枝本是為了讓許寶寶不痛快來的,誰知道一系列的反轉過后,自己竟然成了眾矢之的?
意識到自己當下處境似乎已經無可轉圜,她失聲尖叫:“不可能,絕不可能!!!”
繼而連滾帶爬支起身子,指著許寶寶和江晚潑臟水:“此事定有貓膩,定是他們二人聯手搞鬼。”
“無論如何,周嬤嬤您要為我做主啊,不然……不然您現在就把太子殿下找來對質一番,請太子殿下幫我洗清冤屈?!”
桂枝抱著周嬤嬤的大腿,顯然是把這當做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也不動腦子想想,太子貴為一國儲君,是周嬤嬤說找就能找來的嗎?讓太子專程前來為她洗冤,也不照照鏡子看她配嗎?
這宮女性情莽撞,蠢笨如豬,繼續留著非但不能再為貴妃娘娘所用,還會遺患無窮。
周嬤嬤想到這里,暗暗搖頭。
她抬了抬腳,嫌棄地將桂枝踢開。
緊接著不再看桂枝一眼,轉而對許寶寶福身行禮,道:“此事都怪老奴錯信宮人讒言,冤枉了寶兒殿下。這宮女背主犯上,不知深淺,還請殿下允許老奴將其帶回玉漱宮請貴妃娘娘裁奪處置!”
“至于另一名宮女半夏,她說話倒一直公正,從未污蔑過殿下,只是太心急了些,罰些月銀也就罷了,總不能讓殿下身邊沒人。”
桂枝聞言大驚,剛要說話,就被周嬤嬤帶來的兩名隨行太監上前粗暴地卸了下頜,有話說不出。
由葉貴妃負責處置桂枝,既能封住桂枝的口讓她不亂說話,還能給葉貴妃賺個仁慈寬厚,懷孕期間都不忘為冷宮公主出頭的美名。
這一點,許寶寶再清楚不過。
但她沒有反對周嬤嬤的提議,只是在點頭答應后又冷笑說了一句:“貴妃娘娘有孕在身,還需周嬤嬤仔細照應,別總什么事都攬去玉漱宮請她裁奪。要是一不小心驚了龍胎,你怎么擔待得起?”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這些破事驚擾了葉貴妃的胎兒,就全是周嬤嬤的問題,和她許寶寶可沒一點關系。
周嬤嬤咬著后槽牙應了一聲,說公主殿下教訓的是。
話畢,她像是再也不愿多跟許寶寶多待半分鐘,令身后兩名隨行的嘍啰將無從反抗爭辯的桂枝左右架起,一行人逃也似地離開了寒玉宮。
這幫人離開之后,半夏心知自己今天叫周嬤嬤來的舉動是莽撞了,只怕已經惹得許寶寶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