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自信專注時候展現出的神采,極具光華。
陳春蕾本來都退出了相機,看到這樣的言秋,忍不住又打開了攝像頭,“嗨,美人。”
言秋還在動筆,沒全然抬頭,就掀了掀眼皮,一個自下而上的眼神,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鋒芒微露。
陳春蕾忽地明白了小說里寫的那種“心弦一動”的感覺,都忘了看鏡頭,拍完才想起檢查自己的表情,正放大照片準備細品,卻聽聞一人發出她剛才的感慨:“這會兒還有心情學習,不愧是
難免
他不是例外。……
“言、言秋學姐?”碎嘴子難得結巴。
言秋微頷:“嗨。”
霍小凱難得靦腆地壓低腦袋,尖下巴長長地抻出來,直戳自己的脖頸兒,一個標準的大拇指從xiong前緩緩伸出。
言秋無法不被他逗笑,目光流連在他的夏洛克式笑容上,卻是對喻明希說話:“琴給我吧,謝謝。”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喻明希抬手就是一揚,一把古琴的重量在他這也就輕薄如紙,沒過腦就扔出去了。
可一把琴畢竟不是一張紙,言秋慌忙去接,琴也還是先后撞到了木制的椅背和扶手,沉悶的兩下,言秋抱在手中了還感到琴身有嗡嗡的余震。
她心疼壞了,騰地轉身回到前排自己的位置,趕緊打開琴包檢查。琴額一角出現了一個拇指甲蓋大小的印子,側著看能看出淺淺的坑痕。
陳春蕾扭頭就罵:“不知道輕點啊,磕壞了怎么辦?!”
喻明希沒立即作聲,盯著言秋的反應。她只蹙著眉來回輕撫那個新痕,好像能將它撫平似的,他被陳春蕾罵了,她也跟沒聽見似的。這人就是這樣,對于不重要的事情,她通通可以無視。
心中的煩悶好似多了一絲酸氣。喻明希不知所以,也實在想不通,眼見就是把舊琴,有點年頭的劃痕都不少,怎么就值得她這么寶貝?寶貝到都沒心思瞪他一眼。
然后,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一把破琴,也不少這一摔,早該入土的東西,你還抱著當寶,有意思么。”
“喻明希!”陳春蕾當即吼他。
言秋霍然轉頭,終于如他所愿地看過來,只是那滿眼難以置信的驚詫,令他發現原來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他見她眼中瞬間有了水光。眼圈、鼻尖和下巴通紅,濃妝也遮不住她的難過。
喻明希懊悔極了,立馬站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站起來要做什么,只是無法再安然坐著。
但是言秋已經不再看他。
喻明希只能又盯著她的背影,明明那么近,他卻覺得她好像再也不想看他了。
陳春蕾摸摸言秋的背,輕聲說:“沒事的,試試琴?琴沒事就好了。”
言秋沒有放大自己的情緒,緩和幾秒,點點頭,撥弦試音,指尖錚錚清鳴。
“沒事。”再開口時,言秋已經歸于平靜。
陳春蕾捏著嗓子撒嬌,跟言秋又對了一遍待會兒的演出流程,言秋對答如常。陳春蕾心底不禁對言秋更佩服了,瞧這自我調節能力!跟身后那坨黑影簡直云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