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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幽的眼中焦距逐漸渙散,視線看似盯著前方的門,但整個人卻像置身在街道上,被無數人指指點點地說著,在這些人的嘈雜聲音夾裹下,她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打開門。
她的手朝門把拉去。
手里的扳手在她松開時掉落在地。
“當啷!”
扳手沉重,落在地面發出巨大聲響。
聲音如同轟隆鐘聲砸在喬幽的腦中,被呂望山帶偏的腦回路恢復正常,渙散的目光也在瞬間變得清明。
看到捏在門把上的手,再聯系到剛剛自己的狀態,喬幽微微垂下的眼中,露出興奮。
擼一把羊毛先?
底艙眾人經常聽呂望山說起他的女人。
他和女人青梅竹馬,他說女人很愛他,為了他不惜和嫌貧愛富的父母鬧翻,因為父母讓女人嫁給有錢的公子哥,但女人不慕富貴,一心一意只想跟他相愛相守,他上船也是為了賺錢回去,讓女人過更好的日子,最好能飛黃騰達,然后帶女人一起上船。
剛剛那一瞬,喬幽因為呂望山的話,整個人像被塞進了呂望山女人的身份里。
她清晰感受到被呂望山家暴虐待后的疼痛,又被呂望山關在沒有窗戶的衛生間里“反省”,衛生間里的黑暗和陰冷令女人一整晚都在絕望和驚恐中度過。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這個人雖然是個混蛋,可我認定了的人一輩子都得屬于我,以后你敢背叛我,我就殺了你再殺你全家。你別怕,我也是你的人,我們永遠都是相互的唯一。”
“說了多少次不要隨便對別的男人笑,你是不是嫌棄我窮想要攀上那些人!”
“你這個賤貨,我對你那么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我把自己所有能給的全都給你了,你怎么還不知足。”
“你知道我打你的時候心有多痛嗎,你在衛生間里被關一晚,我就在門外坐了一晚上,只要想到你要拋棄我去找別的男人,我痛苦得恨不能把那些人全都殺掉然后再去死,我愛你愛得那么卑微,為什么你就不能體諒我。”
……
在剛剛一瞬間,那些畫面看似走馬觀燈,但每個畫面都像是喬幽親身體會了一遍。
她感受到了女人的害怕、女人的茫然和無助,和女人的絕望。
原來,呂望山口口聲聲的青梅竹馬真愛永恒,從頭到尾,都是呂望山這個地痞流氓強制。
他在最初玷污女人,又暴力威脅,只要對方敢離開他,他就打死她的爸媽,為了不讓女人跟別的男人離開,他到處敗壞女人的名聲,并對女人pua,把女人調教成了一個無法離開他的附屬品。
這次呂望山上船,也不是為了女人,他酒后失手殺死了巡邏員,為了躲難才上的船,上船之前不忘威脅女人,“我是為你殺的人,如果我回來后聽到你和別的男人有半點首尾,我就殺了你爸媽,再殺你,我能為你在船上守身,你也必須為我守著。”
那女人,已經被呂望山打怕了,面對他這種荒謬的威脅,她喏喏地答應,并在呂望山的要求下發各種毒誓,又在□□被呂望山刺下侮辱性的血字。
喬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樂觀開朗,口口聲聲把“我女人”掛嘴上,瞧著深情無比的呂望山,竟然是這么一副嘴臉。
門外,呂望山沒等到喬幽開門,不滿地撓門,“快開門,這么久了不開門,房子里難道被你藏了野男人?”
他的手像長了尖利的爪刺,把門撓得滋啦滋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