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她,身體便不自覺地作出反應,這大概是標記的作用,他們畢竟是如此得緊密相連。
他已經有了一絲輕微的干渴,在無法近距離接觸到艾妲的時間里,對于她信息素的渴求從未停止,雖然她留下了濃郁的氣息,他可以待在她的衣帽間里……但是仍有縈繞著的、不愿散去的焦渴感,搔刮著他的心臟。
衛瓷抿起嘴唇,那種由內而外的、無法忽視的空乏纏著他,不知怎的,他驀地想起了那個因他的笨拙而顯得格外忙亂的清晨,艾妲披散著一頭淺金色的長卷發,他望著她的背影,茫然無措。
“……愛爾柏塔,能教我如何盤發嗎?……執政官用的那種,古典的發式。”
“喔?”兔子玩偶感到一絲訝異,又欣喜道,“您早該在這方面下功夫了!雖然現在才學習,有些太過于刻意地討好,但總比什么也不做的強。您也真是的,是不是跟愛爾柏塔一樣感到焦慮了呢?在孤零零一個人的夜晚,沒有alph息素的撫慰,您也會感到寂寞吧?”
“……”
衛瓷咽下了喉邊反駁的話語,有一絲惶惑悄然漫上心頭,他攥緊了拳,任復雜的情緒在心底翻騰。
在那一瞬間,他想說什么呢?他只是看著艾妲披散著頭發,走上飛行艇的背影,升起一絲歉疚,他本應為她做的……就如同被艾妲囚禁在元帥府時,看見她在燈火中蹙起眉頭的模樣,他也不禁思考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么。
但他此時也感到不確定了,他無法分辨,這種沖動是因何而起。
是出自于他長久的感情,還是因標記、因信息素的作用,一個oga想要討好、取悅他的alpha
?
當衛瓷開始學習如何為艾妲編發、盤發,
就像他過去笨拙地試圖掌握甜茶點的烘焙方法的時候,他才久違地發覺時間流逝的速度也可以這樣快。
自從他離開了帝國元帥的職位,不再需要從清晨起就往來軍部與港口奔忙,
檢視艦群與部隊,
便感覺白日分外漫長。
他像一個囚犯輾轉各地囚室一般,被關押在這一處,或那一處,終日不知該做些什么,只是枯坐等待。
直到他鬼使神差地,找到事情可做,等愛爾柏塔貼心地用光幕播放完搜羅來的編發教程,
衛瓷有些生澀地,
攏起自己的長發來試過兩三次,弄得凌亂不堪時,
他一回神,已經是正午時分。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過去。
那些無需出門工作、習慣于一天中的大部分光陰待在家中的oga們,是如此消磨時間的嗎?
衛瓷動作遲緩地,用手指將自己的頭發一綹綹梳直理順,拆去了在他眼里顯得怪異的式樣。他站起身,與愛爾柏塔一道來到那張乳白色的石英長桌邊坐下,準備用午餐。
將盤中的合成山羊肉撕成一條條時,元帥不禁想著,他從前似乎默認,當家庭中的alpha在外工作時,
oga能閑適而愜意地待在宅邸中,這是他們應得的一種優待。他們可以用這份時間放松、玩樂,比如侍弄花草、豢養星際寵物,或是和親近的oga好友逛逛寰宇百貨商場。
這應該是一段輕松的時光。有alpha對此頗有微詞,認為自己辛勞地一力肩負起了家庭開支的巨大成本,他們的伴侶卻日日享樂。
不過元帥總是認為,oga理應被呵護、被照顧,性別決定的職責天然就不同,他的妻子不用承擔任何,他能給予她所有想要的。
他當然是這么暢想他與艾妲的未來的。
他會延續那位殿下的,令全帝國oga羨慕著的生活。
但事實是,艾妲真正想要得到的,與他身為alpha理所當然的設想,總存在著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