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的一輛馬車,更是精美異常,仔細看許,那馬車的外側,甚至還用頭發(fā)絲粗細的金線,通體鉤勒上了符箓。
馬車中,王監(jiān)正雙手抱著腿,身上裹著大氅,了無生趣地倚在車壁上,發(fā)著呆。而在車廂的內里,則是正在打坐的吳主持。
過了許久,吳住持呼出一口濁氣,收了功。他見著王監(jiān)正仍舊是那副樣子,他也是尷尬地笑了笑。
“道兄,我也沒想到會成這個樣子。”
王監(jiān)正緩緩轉過頭,用死魚眼盯著他看:“我在欽天監(jiān)呆的好好的,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你說你造的是什么孽?”
吳住持撓了撓頭:“這不是我的卜算不起作用嗎?虧得道兄的觀星術沒受影響,這一行只能仰仗道兄了。”
王監(jiān)正,撇過頭,不愿理他。他的思緒回到了數(shù)日前……
那天,他如往常那樣將所有的雜務扔給了神光子師兄,開開心心地拎著魚竿就去了城外釣魚。待到日頭將落的時候,他估摸著時間,提溜著幾尾鯉魚,就向著孫府去了。
到了孫府門前,正好遇上了吳主持,兩人就一起進了孫府。
將魚遞給門房,被管家引入偏廳后,就見到了坐在桌后的孫尚書,只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還需管家提醒,才發(fā)現(xiàn)有客至。
孫尚書見到兩人聯(lián)袂而來,便向著管家紛紛道:“開席吧。”
管家躬身告退后,未過多時,就有小廝魚貫而入,將各色菜品擺了一桌,都是精心烹制的素齋。吳住持拜入的是靈霄宮,是需要齋戒的。而王監(jiān)正的天星觀,則不忌葷腥,只是禁食牛肉、狗肉、烏魚肉、大雁肉。
不過對于道門而言,食素有助于靜心,所以即便是天星觀這種不忌葷腥的門派,大多數(shù)門人也常年素食。
所以在大順請道士吃飯,吃齋飯,總是沒錯的。
王監(jiān)正抽了抽鼻子:“尚書大人家的齋菜,聞起來和城外白云觀的齋菜一樣,貴府的大廚可真是手藝不凡。”
孫尚書強笑道:“我素來喜食肉,家中的廚子也不善齋飯,所以這一頓我請了白云觀的道長到家中。”
吳住持點頭微笑道:“尚書大人有心了。”
兩人能夠很明顯地看出孫尚書心事重重,于是簡單地吃上幾口后,還未等到酒過三巡,就主動問起了孫尚書今日的意圖。
“唉!”孫尚書嘆了口氣,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信已拆開,但仍然能看到信封上的“陰書”二字,這是軍中的密信。
孫尚書手指一抖,密信便飛到了二人的面前。兩人對視了一眼,王監(jiān)正拱了拱手:“我等方外之人,這軍中密信,恐怕是……”
孫尚書擺擺手:“我為兵部尚書,這是我拿給你們看的,不妨事。而且這封信是我那不成器的老四寄來的,信中所言,也并算是什么機密,二位盡管看。”
既然孫尚書這么說了,兩人也不客氣,拆開信便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今天吃的是素齋,備的自然也是素酒,素酒清淡,孫尚書如同喝水一般喝完了一壺。見著兩人看得差不多了,便出言問道:“兩位都是修道之人,對于修煉一途,比我要清楚。敢問兩位道長,護國真人是何等人物?”
“天生道種。”
“陸地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