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安靜陪伴在旁。
不主動,不出聲。
只在御前太監曹濱侍奉時,恰到好處地搭了兩把手,遞個帕子,或移一盞燈。
做完就退后,垂首默然。
蕭鈺放下書時,看她的眼神已經足夠溫和。
緋晚知道自己賭對了!
前世這個晚上,她侍寢第二次,戰戰兢兢地請求臨幸,生怕被攆走,結果不知怎地惹怒了君王。
那一次皇帝的動作非常粗暴,導致她受了傷。回去后又被虞聽錦嫌棄沒用,挨打挨餓,著實受了一陣子苦。
后來她才慢慢知道一些事。
今天,是皇帝生母的忌日。
據說那位在先帝朝時并不得寵的嬪妃是病死的。
但深宮秘事多,誰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前世今夜的皇帝明顯是心藏怨憤,狠戾發泄,拿她當泄憤的工具。
其中必有隱情。
緋晚還沒有能力去打探那份隱情,她只要知道,憂憤之中的男人,最需要一份安靜的慰藉和陪伴。
她卑如螻蟻,又無家族可依仗。
紅顏如花開又落,君恩流水,她的身體和美貌只能引起皇帝一時興趣。
一點一滴,深深地扎根到皇帝心里,她在這吃人的宮廷之中,才有長久立足的憑借。
“陛下,要歇了么?”
在男人從長榻起身的剎那,緋晚迎上前,含羞卻恭順地問道。
不催促,也不渴盼。
只是那么輕輕地問上一句。
一切聽對方安排。
秋水含煙的眼睛,匆匆瞄了皇帝一下就收斂低頭,領口上一截細白脖頸天鵝般優美彎著,也羞染一層淺淺的粉。
男人望著她溫柔的側臉,目光逐漸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