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腰被一條有力的臂彎攬住,她慌亂抬頭,正對上徐斯禮的眼。
他低斥一句:“小心點!新娘懷著孕,又想把人家的孩子弄掉?”
時知渺只感覺耳朵里“吱——”了一聲,刺破耳膜。
她眼睫顫動,看著他,喉嚨突然哽得厲害:“……所以我是什么喪心病狂的毒婦嗎?就喜歡弄掉孩子?”
徐斯禮頓了一下,大概也沒想到自己說了這種話。
“新娘懷著孕,怕你撞到她而已。”
“知道了,會小心的。”
時知渺說完就走,腳步很快。
徐斯禮咬住了后槽牙,低聲罵了一句:“草。”
后腦勺就重重挨了一巴掌,賀夫人沒好氣道:“我女兒婚宴,你罵誰呢?”
徐斯禮好氣又好笑:“我罵我自己,行了吧。”
“罵自己?那你還挺特別的。”賀夫人嗔他一下,又看向時知渺離開方向。
“怎么走那么快?我還想跟你老婆聊聊呢,總是聽你媽媽夸她。”
“還聽我媽說什么?”徐斯禮半搭著腔調,嗓音散漫,“分房?我出軌?我們感情不和?您想當說客就直接點兒。”
他從路過的侍應生手里拿了雞尾酒,“反正說了我也不會聽。”一口喝了。
賀夫人搖搖頭:“你要慶幸,你長了這張帥臉,要不然早就被我趕出去了,我最討厭對感情不忠的男人。”
徐斯禮勾唇,卻沒什么笑意:“誰對不起誰,還不一定呢。”
·
時知渺一路出了宴會廳、下了臺階、穿過花園、繼續往前。
腳步飛快,夜風掠起她的頭發,她沒有停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高跟鞋卡進地磚的縫隙,她的身體失控往前撲去。
時知渺連忙伸手扶墻,掌心擦過磨砂的墻面,她終于停下。
她低頭看掌心,掌心有破皮,滲出了紅血絲。
她的眼神有些麻木。
……都說脫口而出的話,往往就是在心里想過很多遍的真心話。
徐斯禮果然很恨她。
一年前那件事,是他們之間的定時炸彈。
生活中出現任何跟那件事擦邊的關鍵詞,都會引爆他們隱藏著平靜之下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