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珣臨出王東保家時,特意又與他兄弟寒暄幾句,確認了皮貨存放的位置與人手安排,約定十日后取貨。
到了,由人連夜送往刑部。”
“你敢給我上眼藥?”沈參將忽地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案,“你不過是個無兵無權的東廠提督,真當自己是欽差了?”
蕭珣回過頭,眼中卻不見怒意,只淡淡道:“是,在這里我也不能把你怎么著,但沈將軍,我總有回到金陵的一天吧。”
蕭珣聲音陡然一收,回身逼近,“你也可以再硬氣一點,拖著不認,等皇上下令查人、查賬、查庫房,再由我派人搜你的私庫,看看去年未銷的皮甲如今去了哪兒——”
他頓了頓,輕輕一笑:“就怕到時候,不止是你一個人下獄。”
帳中靜得可怕,連帳幔輕輕搖曳的聲響,都像冰刀刮耳。
良久,沈參將臉色由白轉青,轉而低沉開口:“你想如何?”
“將扣押之人放回,將貨物如數歸還,另加賠禮三千兩銀。”蕭珣緩緩坐下,“如此,我就不追責了。”
“你狠!”沈參將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沈將軍言重了。”蕭珣不慌不忙地接過熱茶,低頭抿了一口,“我只是讓你明白——在這個亂世里,能活下來的,不是拳頭最硬的,而是知道該低頭的時候,彎一彎腰的人。”
他說這話時,語氣仍溫和,手中茶盞未灑半滴,可那股涼意卻像透過爐火都燒不化的霜雪,一寸一寸爬上沈參將的脊背。
等蕭珣起身離去,整個營帳一片死寂。
王耀威跟在他身后,低聲問道:“大人,他真的能乖乖配合?”
蕭珣負手而行,目光望向遠處風雪里的軍旗。
“他這是緩兵之計,我們仍需小心。”
“那大人,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不能夜長夢多,你拿回東西后迅速裝船,讓郭亢帶回去,告訴于掌柜,皮貨我有別的用途,讓他別賣。”
“是!”王耀威頓了頓,“那大人,我們就這么放過他?”
蕭珣眼中寒光一閃:“我也想辦他,可是不到時候啊,這次先讓他脫一層皮,早晚我會讓他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