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她低聲問。
“還好,”蕭珣語氣不變,“你手太輕,像是在撓癢癢。”
“嘴硬。”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卻終究還是放緩了手勢,一邊為他細細敷藥,一邊低聲說:“我剛才那樣沖你發火,是因為……我是真的怕了。”
“怕什么?”
“怕你死。”
蕭珣一震,抬頭看她。
火光下,她眼神沒有躲閃,卻有些倔強地說:“我知道你心里有你的局、有你的算計,但你若真出事了……你安排得再周密有什么用?”
帳中沉默了一息。
蕭珣輕聲道:“我知道,你擔心我飛蛾撲火,讓復國大業功虧一簣對嗎?”
他轉過身去,眉眼間卻透出幾分疲憊后的柔和。
“呃,對,畢竟我們已經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你身上了,你絕對不能出事!”
蕭思容頓了頓,“即使不是為了復國,我也不希望你死。”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緊接著王耀威大嗓門響起:“蕭大人!出事了!”
帳簾“唰”的一聲被掀開。
蕭思容起身欲走,正跟進來奏事的王耀威撞了個滿懷。
王耀威剛踏進來,再直男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整個人都頓了一下,尷尬地看了看地面,“我、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蕭珣擺了擺手,“換個藥而已,你有什么事?”
王耀威這才反應過來,急聲道:“斥候剛來報,說瀚州西北的三岔嶺前沿,今夜突然遭襲!夏軍出了動靜,一小隊輕騎闖入了我們的巡哨區!”
蕭珣臉色一沉,立即披衣起身,“傷亡如何?”
“斥候一死兩傷,對方人少但來去極快,像是試探性進犯。軍前已經加派人手戒備,但統帥那邊要我們也過去商議對策。”
“嗯,幫我謝絕了。”
蕭珣轉身將斗篷披上,動作迅速利落,全然沒有方才半點懶散溫情的模樣。他走至門口,忽而又回頭看了眼還站在火爐旁的蕭思容。
“蕭思容,今晚風大,把我的斗篷拿去吧。”蕭珣將外衣遞給了她。
蕭思容怔了怔,雙手接過,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帳中火光搖曳,蕭思容站了片刻,忽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跳得飛快。
她坐回火爐旁,將蕭珣脫下的那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自言自語了起來,“我這是怎么了,他是個太監,即便不是太監,也是我的堂哥啊,我一定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