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門外響起清脆的布谷聲,是人擬鳥音,不過周南茉拿捏不定是誰過來,便沒出聲。
而是暗中警惕,艱難從床上往床腳縮,兇狠的目光環顧四周,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什么都看不見,她只能抱緊自己從家里帶來的小匣子。
摸了摸匣子的硬度,應該能充當利器,若是有賊人偷摸進來,砸人腦袋,多多少少能砸出血花來。
等在門外的人,久候不見屋里發出動靜,怕遲生事變,抬手輕輕敲擊房門,低語:“周姑姑,奴才是張婉玉,張管事……”
“等會~”
聽見張婉玉的名字,陷入惶恐中的周南茉穩了穩心緒,怕被他人聽見,把姑姑牽扯進來,或者被人誣陷,她急忙出聲打斷對方未語的話。
門外的聲音一消,她立即艱難從床上挪下來,幸好倒座房逼仄,房門就在床前不遠處,摸著床沿,伸出腳在黑暗中小心翼翼試探,懷中抱有充當利器的匣子。
好不容易摸到房門,深呼吸喘勻急促的氣息,渾身大汗淋漓,屁股更是疼得心臟緊縮,猶如被人使勁攥住,一捏一放一般。
幾息后,小心翼翼敞開房門一角,而自己躲在房門后,若對方有不軌之心,立馬關上房門躲避。
借著院中燭火和月光,依稀能看清對方的容貌,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太監,背脊佝僂,像是上了年歲的老太監一般,身上帶有幾分騷味,不知是尿還是屎。
“公公這是何意?”
她探出去的眼神特意左右看了看,左右隔間倒座,里面的人都是老實人,沒人出門察看,這才敢出聲詢問。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遞上一個籃子,等周南茉接過去后,立馬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南茉甚至來不及給賞銀,問清對方來路,試探底細。
見人走遠,周南茉懷揣懷疑之意,借著外面的光,用指尖翻動一下蓋在上面遮掩的麻布,里面的東西露出來,有幾個瓷瓶,還有一盞油燈。
見狀,周南茉立即把東西拿進來,關上房門,點上油燈,把瓷瓶里的東西倒出來,是藥丸,她用手絹包裹挨個捏碎,其中有兩顆藥碗里有紙條。
上面寫著:若爭寵,大膽奔放,菟絲花。
無野心,安分守己,調來尚衣局。
這是告知她皇上的喜好?
不是說皇帝的喜好不可為外人道也嗎?
怎么感覺已經人盡皆知了?
不過這樣也好,看完之后,周南茉立即把紙條焚燒干凈,用茶水沖服灰燼,趴在床上躺著。
次日,夜間上了藥,端著茶水一瘸一拐鉆進正殿。
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味繚繞鼻尖,蘇陽旭想要忽視都難,他低垂的眼眸快速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側,端著茶水等候伺候的周南茉。
低眉順臉盡顯乖斂,不像昨夜那般執拗,大膽一根筋。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周南茉立即倒上茶水遞過去,柔情似水道:“皇上您喝口茶潤潤喉,順道歇歇眼。”
又是勸解的話,又是遞上的茶水,這個女人還真是一根筋,夠大膽,但沒有腦子,如同一朵嬌艷的花,卻沒扎人的刺一般,任人采摘。
有梅貴人幾分影子,又多了幾分不同的嬌憨,如絲綢般的柔媚,容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