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向王睿奏疏上“海晏河清方為禮儀之邦”這行溜須拍馬的文字,心中有了主意。
“奴才在。”王忠立刻恭敬地應道。
“朕的小女兒就叫朱清儀。”
解決了女兒的名字問題,朱棣又安慰了安貴妃母女幾句,這才帶著王忠前往御書房。
此時的朱清儀,還在母親懷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對父親所說的一切渾然不知。
到了御書房,朱棣在龍椅上坐下,半晌才開口:“老家伙,你跟了朕這么多年,又在宮里待了這么久,能不能跟朕說幾句體己話?朕小時候還沒就藩時,你就在宮中了吧?”
“奴才洪武五年進入宮中,洪武三十五年開始服侍主子。”王忠恭敬地回答道。
朱棣剛想罵他胡說八道,哪來的洪武三十五年,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想起,正是自己為了名正言順地登基,才將《明太祖實錄》里的時間改成了“洪武三十五年”。
“你告訴朕,你更希望朕的哪個兒子當皇帝?”朱棣突然問道。
王忠心中一驚,這問題如同一個燙手山芋,讓他不敢輕易回答。
如果直接說希望太子當皇帝,可能會被皇帝認為是太子黨;如果說希望漢王當皇帝,那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王忠清楚自己不屬于任何黨派,他之所以會幫王睿一把,讓這本奏疏被皇帝立刻發現,完全是因為從干兒子王淮那里聽到了風聲。
王忠心里跟明鏡似的,在朱棣百年之后,干兒子王淮必會隨著朱高熾登基而得到重用,自己想要安享晚年,斷然離不開王淮的庇護。
“回主子,奴才這把賤骨頭,看不到陛下以后的事情。”王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寡人問,你就答。”朱棣搖了搖頭。
聽到皇帝自稱“寡人”,王忠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奴才更想看到太子爺當皇帝。”
“哦?”朱棣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表示想聽聽王忠的理由。
“奴才知道太祖皇帝當年打天下的艱難,又見過建文的昏聵,還親身經歷現在的這般永樂盛世。”王忠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奴才明白,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主子是能打能守的雙全明君,古往今來少有。但在主子的幾個兒子里,奴才卻覺得只有太子爺才能把江山守好。漢王雖然驍勇善戰,但他不懂如何治理國家,不懂如何守好主子打下的萬里江山。”
朱棣聽了王忠的話,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他深知王忠跟隨自己多年,長期協助自己處理政務,是個忠誠可靠之人,心中只有自己這個君王和大明江山社稷。
雖然王忠身體殘缺,但他的精神卻比一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讀書人更加健全、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