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按了錄音機播放鍵,周宏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出來:“陳月美說這廠是塊肥肉,得趁他沒站穩”
“放屁!”陳月美戴著手銬,“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他又舉起那枚假章:“陳知青,你認得這個嗎?這是在馬強兜里搜的。”
他翻開筆記本,遞給孫隊長:“上個月陳月美托張鐵匠打銅模,說要給知青點紀念品。”
他抽出張紙,”張鐵匠的賬本我抄來了,八月十五,陳月美,銅章一枚,刻向陽村村委會。”
陳月美后退兩步,撞到了木條凳,“哐當”一聲直接翻倒在地。
孫隊長拍得桌子直晃:“你還不承認嗎?王德發,去把張鐵匠請來!”
”不用了。”
陳月美突然癱坐在地,頭發散下來遮住臉,”是我讓人放的火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抬頭時,眼里全是紅血絲,”憑什么你個酒鬼能辦廠?
憑什么趙秀娥那鄉巴佬能過得比我好?”
趙秀娥攥緊李衛國的手。
他能感覺到她在發抖,可她的脊背挺得筆直,這是他給的底氣。
散會時,月色已暗。
李衛國蹲在院門口抽煙,賴強蹲在他旁邊:“衛哥,那倆南方人招了,說陳月美給了他們五百塊,讓燒倉庫再逼你賣廠。”
他踢了踢地上的碎磚,”孫隊長說明兒就送她去縣里警察局。”
”嗯。”李衛國掐滅煙頭,低聲說,”那時候她們也是這么逼我的,可我沒用,只會喝酒,醉得連甜甜的哭聲都聽不見。”
他望向廠房方向,新刷的”質量為本”在月光下泛著白,”現在不一樣了。”
”衛國子!”
李衛國抬頭,老陳頭裹著灰領棉襖站在巷口,手里攥著個油布包,沖他招手:“我我有要緊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