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畫,不就是一支簪子嗎?哭什么?”
林姨娘的聲音響起,她將簪子往繡畫的懷里推:“讓你去就去,換了銀錢,送到舅母家去。”
“不行的主子,這可是夫人臨終的遺物啊?!崩C畫緊緊攥著簪子,哭的淚眼婆娑的。
“讓你去就去?!绷忠棠秕久嫉溃骸熬司舜也槐?,舅舅病重,我這個(gè)外甥女,怎么能袖手旁觀?”
“可是……”繡畫欲言又止,主子本來就身體不好,又不得寵,每個(gè)月的月例銀子,除了拿藥,剩下的錢全部都給了文家了。
“繡畫。”林姨娘沉聲道:“東西是死的,舅舅的命,卻是活生生的!”
“繡畫說得對(duì),母親的遺物,怎能當(dāng)了呢?”沈令姝走了出來。
林姨娘蹙眉,看著沈令姝的大肚子道:“我卻不知,沈姨娘還有聽人墻角的習(xí)慣?”
“路過?!?/p>
沈令姝兩手一攤,歉意的說:“劉嬤嬤說讓我多走動(dòng)走動(dòng),這邊梅花開得正艷,看著看著,便入迷了?!?/p>
“正好,我聽說林姨娘繡工不錯(cuò),可否請(qǐng)林姨娘幫忙做幾身孩子穿的衣裳和帽子,兩個(gè)孩子,需要的衣裳多?!?/p>
沈令姝從腰間取下一個(gè)荷包遞了上前道:“還請(qǐng)林姨娘不要拒絕?!?/p>
帶著茉莉花香的荷包落在林姨娘的手上,哪怕不打開,也能感覺里面沉甸甸的碎銀子不在少數(shù)。
“沈姨娘不怕我……做手腳?”理智告訴自己應(yīng)該拒絕,但情感上,她不能,她能當(dāng)?shù)臇|西已經(jīng)沒有了,就剩下母親留下的簪子了。
若不是實(shí)在沒法子,她也絕不會(huì)打這簪子的主意。
沈令姝銀鈴似的笑聲傳來,她肯定的說:“我信你,林姨娘不會(huì)的?!?/p>
林姨娘抬頭,看著她眼中的真誠與信任,她只覺得一片感動(dòng),她深吸了一口氣,抓著手里的荷包,盈盈的行禮:“今日之恩,林寶珠記下了,來日定當(dāng)相報(bào)?!?/p>
林寶珠鄭重的說著。
“布料我等會(huì)讓竹心送來。”沈令姝說著,帶著暈暈乎乎的竹心就回去了,這出來一趟,怎么還跟府中一直身體不好的林姨娘相處上了?
“竹心,等會(huì)挑幾塊布料送到梅香院去。”沈令姝吩咐著。
竹心雖然疑惑,但還是道:“那我挑幾塊適合做小衣裳布料過去?”
“去吧?!?/p>
沈令姝斜躺在軟榻上,吃著剛出鍋的綠豆酥,她慢慢捋著劇情,林寶珠有心上人,裝病,不愿意伺候王爺,但她那一手調(diào)香的功夫,那可是宮斗利器。
這樣的好人,能拉攏,她是必須要拉攏的。
至于如今,她最主要的精力都得放在方側(cè)妃和海佳人身上。
二月初十,陽光明媚的日子,海佳人笑盈盈的踏進(jìn)幽蘭院的那一刻,沈令姝就知道,她終于出招了。
“沈姐姐?!?/p>
海佳人嬌柔的話語,好似膩的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敢當(dāng)?!鄙蛄铈粗菑埬?,總覺得就像是暗地里的毒蛇,隨時(shí)都要咬你一口。
“沈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這笨嘴拙舌的,沈姐姐,我給你道歉了?!焙<讶说狼傅臉幼樱屢慌缘闹裥亩既滩蛔∮X得奇怪了。
之前在南苑狩獵場的時(shí)候,海佳人可是嘲諷自家主子不要臉,給沈令儀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