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計,可別這么小氣,我并沒有對他做出什么不是么?”
聽到布爾多無賴的回答,克蘭洛看了一眼賈科。巨大樹蔭下,他確認和賈科對上了視線,不過賈科沒有出言阻止,只是抱著雙臂朝艾登示意:“我最偉大的功臣,艾登,你不去做些什么么?”
“……什…什么?”
看著艾登唯唯諾諾的模樣,賈科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去,抓住他的雙腿。”
痛,手痛,腿痛,頭痛,深入骨髓的痛。
其實埃德一開始并不是孤兒,年幼的他被他的舅舅照顧。那時候《和平條約》并沒有頒布,他的舅舅不顧村里人反對,固執地和肉食動物打著交道。直到某一次村里遭到其他肉食動物襤殅的襲擊,是舅舅的肉食朋友救了大伙一命,村里才開始認同舅舅與他們的關系。
可最后,殘酷的是,那些救他們一命的肉食動物,同時也是將他們推下地獄的惡魔。
大火漫揚,血腥味充斥在整個莊落。
他和舅舅躲過一劫,但舅舅在兔村民的手里卻是難逃一死。
那時他才四五歲的年紀,很多事早已沒有痕跡,只是迷迷糊糊地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好好地待過他。
而村子里不知是被下了什么禁忌,誰也沒有再提起這個人。這個人的身影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只不過把對這個人的仇恨都加持在埃德身上而已。
大人如此,小孩如此。但埃德還是個孩子,大人沒法做的殘酷,只是對他的態度很是冷漠。而兔崽們打小惡劣的性子,在埃德身上反而得到了發泄的地方。仗著埃德無依無靠,嘲笑他,欺騙他,欺負他。
看著他逐漸強壯的身軀,兔子們甚至拿這個唾棄他。現在,自己脆弱的兔耳朵被人拽著、扯著、拉著,摧殘著。
有什么東西要斷開。
“住手!豬狗不如的兔崽子!”
伊納利趕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懊悔極了,為什么自己不能早點來呢?
同時又感到憤怒,痛恨給埃德帶來痛苦的自己,痛恨耽擱自己的薩勒斯,更是恨極了這些兔崽子。憤怒使得他原本漆黑的眼睛都染上了紅色,原本溫和的表情總算有了狼族該有的兇惡。
“嘖,該死的狼族!”其中一只兔子咒罵了一聲,等看到伊納利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眼中閃爍著一抹兇光。哪里還有干架的心思,本能的求生欲油然而生。結果腿一軟倒在地上,還是另外幾只兔子合力抗著他,才得以脫逃。
忍住追上去獵殺他們的想法,伊納利趕緊上前把埃德扶起來。
狼族在夜晚中也能視力,何況在大片樹影下,因此伊納利理所當然地看到了埃德所遭受的一切。
埃德身上的粗布衣服被弄得破爛不堪,原本還算齊整的短發變得凌亂,兩只兔耳脆弱地耷拉著,臉上更是肉眼可見的腫了一圈,嘴巴一抹血色格外晃眼。
伊納利看在眼里只覺刺痛,他不敢用力去碰埃德的身體,只是輕輕地扶著。
狼族天性里的嗜血,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埃德努力地睜開眼,等看清眼前是誰后,他再也忍不住:“……哥…哥……哥哥……”明明身體痛得動不得分毫,但此刻他只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就像知道他想要什么似的,他被伊納利溫柔地擁在了懷里。有什么從眼睛里掉了出來,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一切。
“哥哥在呢,是哥哥來晚了…我的好埃德,都怪我,都怪哥哥,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