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字。
“哈。”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原來真的會笑出聲。
好在系統檢測到她的學術水平,讓她讀的是白話新譯版。
半只腳踏出校門的宋天養又回到寢室里去,躺在床上玩手機,培養她的未來下屬。
……
好冷,好累。
背著柴火回到屋里的黎執在倒下來的一刻,神智仿佛抽離了那具幼小身軀,在上方冷眼俯視著自己,他無意識呼出的白氣凝結成霧,一點點帶走體內的熱意。
他這回好像要死了。
自出生懂事以來,黎執就時常和死亡擦身而過——他的母親并非正室,是在父親官運亨通時,別人送給他的一個胡女歌姬所生,母親雖然因為胡人血統在府中不受重視,可也因為懷上了孩子過上了不錯的生活,主母還答應待她生下孩子,就給她開臉抬作姨娘。
直至黎執出生的時候,父親因為在朝堂上不慎得罪別人,被貶黜到這個貧瘠荒涼、胡漢雜居、盜匪橫行的地方,父親因此對他極為不喜,覺得是他的出生帶來了晦氣,把朝堂上的失意全部傾瀉在年幼的黎執和他的胡人母親身上。母子倆住在最陰暗潮濕的偏房,吃的是殘羹冷炙,穿的是破舊麻衣,動輒得咎,非打即罵。
好幾回,黎執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了。
母親安慰他,胡血卑賤,胡人的命卻很硬,他們母子倆不會這么輕易死掉的——黎執信了十年,直至一場風寒帶走了母親的生命,他第一次嘗到了痛徹心肺卻哭不出聲的絕望。
他的手這般小,什么都握不住,誰也救不了。
待黎執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個凜冽的冬夜里時,一股溫暖卻無形的力量,將他抱到了床榻上,還將薄被蓋了上去。
是誰?
父親嗎?
這猜想剛起,就被黎執否定了。
父親從來不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