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周圍還種了許多不知其名的花朵。
陽光已經驅散霧氣,整個山谷的景象才看得更加真切。
江硯看到院子的另外一側有一條開砸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通向的遠方,能看到一些起起伏伏的吊腳樓,此時吊腳樓里已經冒出縷縷炊煙。
他推測應該已經是辰時,一般這樣的時間,農家都已經早早起床開始忙碌的一天了。
而吊腳樓里的那位。
藍月見一般都是不睡到自然醒就不會起的。
她眼睛睜開,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后起身穿衣,走到曲欄處,打開窗戶,外面陽光正好,早晨的花香格外的沁人心脾。
崖邊,那男人正在打坐,柔和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像鍍上了一層金邊,此時的他就像一座沐浴在暖光之中安詳清潤的佛。
她蹦蹦跳跳地走下樓去,心情格外的好。
打開門走出吊腳樓,先是去看她那些整晚浸潤了月光的藥材,然后給小花小草澆澆水,再逗逗周圍飛過的鳥雀。
最后走到崖邊,看這男人是睡著了還是真在打坐。
她走到他的身旁,蹲下來,端詳著緊閉眼眸的男人。
春日的暖陽照射在他眉弓,如一座玉峰,自額角斜斜劈落,在眼窩處鑿出兩道清潭。
睫毛垂成墨色幽簾,末梢沾著細碎金芒,恍若古寺檐角懸而未墜的晨露。
鼻梁如雪線裁出的刃,將日光剖成兩縷,一縷順著山根流向微陷的顴骨,另一縷跌碎在抿成直線的薄唇。
額間的碎發被風捻做黛色游絲,掠過眉間那點朱砂,就像菩薩楊柳瓶里濺落的胭脂露。
此人美的不像真人,讓人覺得他就是被菩薩遺忘在世間的佛陀。
她抬起手去想要摸摸那點朱砂到底是真的,還是畫上去的。
她完全是沒有思考的,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去。
然而她還沒摸到那枚朱砂痣,只堪堪停留在一指外。
那男人就一雙精眸霍然睜開,眼中的冷冽就那么一瞬。
她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