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是這樣嗎?”毛利蘭聞言,本就水靈清澈的眼睛不自覺睜大一圈,愈發像是一汪清潭,她下意識看向鈴木蒼真,眸底的驚訝顯而易見。
其實,早在一開始見到這位驟然出現在竹馬家中陌生男子,毛利蘭的眸底就已經泛起了一絲好奇,這會兒隨著工藤新一的話音落下,這份好奇更多了幾圈漣漪。
“對啊,蒼真哥,你在英理阿姨的律所工作多久了?暑假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小蘭?”工藤新一扭頭看向青年,試圖向對方求證,然而卻只見到低垂著雙眸,不知是失神還是在思索什么的鈴木蒼真。
“蒼真哥?”工藤新一不由有些奇怪,稍稍彎下腰身,想要看清青年此刻的神情,“你怎么了,跟你說話也不——”
卻不想,在視線觸及鈴木蒼真琥珀色的雙眼那一瞬間,整個人直接愣住。
作為一名福爾摩斯迷,同時也立志成為與福爾摩斯一樣出色優秀的偵探的工藤新一,向來對自己的觀察力有著一定程度的自信,以小窺大,正是偵探所必需的品格之一。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卻忽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并不能幫助他完全看懂鈴木蒼真掩藏在眸底之下的復雜情緒。
——仿若一團無形的旋渦,裹挾著他不能理解的沉重與悲傷,以及莫名的想念,不斷在鈴木蒼真的眸底盤旋,連帶著本該明亮的眸色也一齊黯淡了下來,顯得格外壓抑。
“蒼真哥?”眼前的人看上去仿佛會隨時消失一般,工藤新一連忙緊緊握住鈴木蒼真垂在身側的手,想要以此驅散心中陡然涌起的惴惴不安。
他緊蹙起眉宇,抿著唇角猶豫了須臾,還是忍不住擔心問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鈴木蒼真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少年的關心。
站在一旁的毛利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不覺收緊了幾分領著便當布袋的手,不明白短短幾秒鐘的功夫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覺得周遭氣氛莫名變得沉重起來,連帶著原本和煦的陽光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溫暖。
一陣靜默。
“我沒事兒,剛才只是稍微有點頭暈。”
好半晌過去,鈴木蒼真終于搖了搖頭,仰頭闔上雙眼,空著的手揉捏了幾下被鏡框壓得有些發酸的鼻梁,嗓音低啞道,“估計是因為最近換季的關系,不小心著涼了。”
“對了,你就是妃律師的女兒?”再次睜開眼時,鈴木蒼真話音一轉,表現得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揚起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溫和笑臉,轉身看向毛利蘭,故作思索道,“嗯,我記得你是叫毛利蘭?”
“是的,鈴木先生?”毛利蘭眨了眨眼,望著青年的臉龐,又看了一眼愣怔著站在一旁的工藤新一,到底沒忍住關心道,“那個,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趕緊去醫院檢查開藥才行,不然有可能會越拖越嚴重的。”
“不嫌棄的話,你就和新一一樣,直接叫我蒼真哥就好。”
鈴木蒼真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底深處帶著只有他自己知曉的小心翼翼,愈發柔和道,“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沒事,待會兒喝幾杯熱水就行,說起來,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你一聲小蘭?”
被鈴木蒼真溫柔的笑容所感染,加上那雙好似琥珀寶石般的眼睛就這么直直地看著自己,毛利蘭不覺臉頰有些發熱,慌忙低垂著腦袋應下,“當、當然可以,蒼真哥”
不過很快,她的眼中就涌現出一絲疑惑,抬起眼眸小心地看了一眼鈴木蒼真,猶豫問到,“那個你真的在我媽媽的律所里工作嗎,可是,我好像并沒有見過你?”
因為他當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工藤新一這位任務目標身上,也根本沒有想過要在那時就嘗試接觸兩個小孩。
鈴木蒼真在心中默默想到。
然而面上卻不顯分毫,只笑道,“暑假那會兒,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辦公室的工位上埋頭學習處理文書,所以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
“不過我可是早就已經見過你和新一了,我還記得你當時喜歡穿淺黃色的連衣短裙來著?”鈴木蒼真彎著眉眼反問到,“對了,聽聲音,你好像正在變聲期?”
“誒,這么明顯嗎?”毛利蘭聞言,立時有些羞紅了臉,不自覺地將嘴捂住,含糊著小聲道,“會不會很奇怪?我朋友都說我現在的聲音比小時候還細,乍一聽就像是六七歲的小孩子一樣。”
“怎么會。”鈴木蒼真展顏,輕笑著安慰道,“我覺得很好聽,更何況變聲期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要不了多久你的聲線就能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