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之后,不知道鈴木先生眼下有沒有什么想法?”一行人找位置坐下后,工藤優作看向坐在對面的鈴木蒼真與黑澤陣,手肘靠在桌前雙手合十,彎起眉眼率先開口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參謀一下。”
態度之自然,仿若只是在隨口詢問鈴木蒼真的日常喜好。
鈴木蒼真一愣。
雖然他心中早就隱隱察覺到工藤優作或許會借這個飯局同他說點什么,卻不想對方這么直接,飯菜都還沒上齊就這么開門見山地挑起了話頭。
“呃,是目暮警官的意思嗎?”因為不大確定對方的態度,鈴木蒼真猜測道。
“嗯,該怎么說呢,其中有一部分因素的確是源于目暮警官的囑托,但更多還是我個人的意愿和一些想法。”
工藤優作拿起影山為他斟滿茶水的陶瓷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沉下嗓音低聲道,“雖然可以理解上面為了求穩不愿向市民透露過多信息的理念,但我堅持認為,至少應該把‘那個人’的行事動機告知幸存當事人,無論年齡。”
說這話時,工藤優作特意咬重了‘年齡’一詞。
幾乎電光火石間就反應過來了的鈴木蒼真,立時瞪大雙眼扭頭看向坐在身側的黑澤陣,他完全沒有料到這次談話的真正主角竟然會是少年。
反觀黑澤陣,卻依舊一臉淡定不為所動的模樣,乃至那雙墨綠的眸子里連一絲漣漪波動都沒有,只是懶懶地抬起眼眸看了工藤優作一眼,仿佛早已猜透對方挑起話題的真正目的。
“我以為至少會等到吃完午飯再聊這件事。”影山蹙眉道,但神情間沒有半分驚愕,顯然也一早就知曉工藤優作會有此舉。
這樣鄭重其事的態度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中更加復雜,鈴木蒼真抿了抿唇。
一陣靜默。
“請問是什么?”鈴木蒼真落在膝上的手不覺收緊,沉聲問道,“關于‘那個人’,還有什么是你們知道我們卻一無所知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表演型人格障礙。”工藤優作壓低聲音緩緩道,“通過現場遺留下的痕跡和目前警方掌握的所有線索來看,‘他’或許會是這一病癥的擁有者。”
“但和一般我們所熟知的表演型人格障礙患者不同,他很聰明,會注重細節,也十分愿意為了達成心中的目標而去做出冷靜理智的判斷,所以,他能夠將被害人處理成那副模樣卻擁有足夠的時間逃離現場,不被警方發現。”
“工藤先生,你想說什么?”鈴木蒼真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也愈發低沉。
“很抱歉”工藤優作沉默了須臾,“但根據我的推測,‘他’或許早已經潛入大河原町,甚至有極大可能就徘徊在你所在的公寓附近,伺機而動。”
隨著工藤優作話音落下,還不等鈴木蒼真說點什么,坐在他身旁的黑澤陣瞬間站起身,全身緊繃著惡狠狠地瞪向工藤優作,落在身側的拳頭隱隱咯吱作響,墨綠色的眼眸里燃著濤濤怒火。
但與之對視的工藤優作卻看得分明,在那抹墨綠色深處角落中,小心翼翼地掩藏著一絲不易被人發覺的膽怯。
“阿陣!”反應過來的鈴木蒼真連忙拉住少年的手腕,讓人重新坐下。
好在店內人不多,黑澤陣此舉并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將少年稍稍安撫后,鈴木蒼真這才重新看向工藤優作,本就有些難看的臉色愈發黑沉,蹙眉問道,“這也是你的推理?”
并在心中詢問公寓附近是否舉止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