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低頭看向試圖乘他不備,悄悄爬走的為首青年,再度用力將人踩實,綠色的眼眸里一片黑沉,冷聲說道,“這種人,你放過他,他不會感恩,只會在下一次變本加厲地報復回來。”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老師?”鈴木甚爾重新看向鈴木蒼真,說到話尾時,語氣里已經隱隱染上了幾分質問。
被鈴木甚爾踩在腳下的為首青年,再度發出一聲悶哼,卻又在下一瞬死死咬緊牙關,顫抖著不敢再吐露哪怕一個字,生怕招致少年的不快。
但潛伏眼底的恨意,盡管有所隱藏,卻也難掩洶涌。
一陣死寂。
“原本我還在想,除了必要的文化課知識外,我還能教你些什么。”鈴木蒼真率先打破沉默,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抬手對準鈴木甚爾的前額,來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腦瓜崩,無奈道,“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回去就把律法課程安排上。”
被鈴木蒼真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住,鈴木甚爾下意識捂住額頭,眉眼神情一松,愣在了原地,連帶著眼神也清澈了許多。
他不太明白鈴木蒼真的這番話在意指什么,甚至忽略了青年口中倏然改變了的稱呼。
“甚爾,我從來沒有沒有說過我會輕易放過他們。”眼見少年似乎呆愣住,鈴木蒼真掏出手機向對方展示了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正顯示著一串通話記錄,時間就在幾分鐘前,耐心解釋道,“我報警了。”
鈴木甚爾:“啊?”他有些轉不過腦子了,報警?報什么警,又要逮捕誰?
“有些事,你完全可以用更加簡單的方式解決,而不是一味莽撞,比如,放手讓專業的人去做專業的事。”
說話間,鈴木蒼真牽過少年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邊,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眸,認真而鄭重地說道,“作為你的老師,我不希望你受傷,更不希望你因為他們而遭受到不好的影響。”
“這才是我阻止你的理由,甚爾。”
青年的雙眸,如琥珀寶石般璀璨得熠熠生輝,將鈴木甚爾心中復又凝聚的陰霾,照耀得無所遁形,再一次銷聲匿跡。
這就是他的老師,鈴木甚爾心中有些怔怔想到,對‘老師’一詞有了全新的認識。
如果是這樣,如果這就是‘老師’的話鈴木甚爾想,那他永遠或許都不會放手了。
反戈一擊
柴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踩在腳底,連一絲反抗的機會和氣力都沒有,甚至只有在對方松懈,注意力不再放在他身上時,他才能夠勉強膝行匍伏著逃離少年的‘魔爪’。
這次這次是他輕敵,小覷了這個毛沒長齊的小鬼頭,柴崎屈辱而憤恨想到,盡管已經難堪到這種地步,但他心中不甘并沒有因此衰減半分。
倒不如說,因為今天遭受的種種羞辱,他心里那把名為恨惡的火,正燃燒得愈發猛烈,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整個吞噬。
總有一天柴崎沾滿塵土的手扣著地板握緊成拳,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想到,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叫人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報復回來,包括身邊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得要死的青年,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雙拳難敵四手,柴崎就不信,那臭小子的蠻力再大,還能單槍匹馬勝過十數人不成,更何況,到時候他還能將對方身邊那個青年抓過來,當做威脅的籌碼。
念及此,柴崎稍稍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就這短短的一眼,青年那雙滿含關切的琥珀色眼眸,以及少年完全不同于方才,親昵回應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以至于扣著地板的手死死繃緊,數條青筋自手背綻開。
與此同時,一道模糊的影子,又或是一團不成型的黑色霧氣,悄然顯形凝聚于柴崎的頭頂,連帶著將周遭的空氣都污濁扭曲,可柴崎本人對此卻似乎毫無知覺。
反倒是那只一直跟在與他身旁,形似咒靈的黑色貓咪,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黑洞似的眼眸向柴崎頭頂看去。
不過,它并未對‘影子’的出現有任何舉動,僅僅只是安靜地看著,唯有嘴角,極度擬人化地勾起了一絲弧度,就像是對‘影子’的出現期盼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