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思索了須臾,又有些顧慮地問了一句,“只是,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們周末休息?”
[呵,你只要別是一大清早扛著喇叭過來擾人清夢,就沒什么可打擾的。]說不清是玩笑還是挖苦居多,聽完鈴木蒼真的話后,電話那頭的鈴木甚爾隨即來了這么一句。
正當(dāng)鈴木蒼真以為,對方還在介意他另外與工藤新一做了約定,還將兩人安排擠在同一個周末,正想著該如何解釋時,卻見電話那頭沉默須臾后,隱隱傳來一聲不太明顯的輕嘖,又因為電流雜音的影響,稍稍有些失真。
鈴木蒼真一愣,正要分辨是否是自己聽錯了,電話那頭的鈴木甚爾卻是不待他反應(yīng),再次開口,口吻平緩,不夾雜絲毫的尖銳情緒,徐徐說道,[你和明沙只需要人過來就好,別的什么也不用擔(dān)心,既然打算早點過來,不如趕在午飯之前。]
[不過,我們家周末中午也沒準(zhǔn)備什么好菜就是了,你和明沙跟著一起將就湊合著吃吧。]
鈴木甚爾這話說得輕巧,好似只是隨口一提,落在鈴木蒼真耳中,卻不由覺得一股細(xì)細(xì)的暖流涌上心窩,連帶著原本有些繃緊的心緒,都跟著一起放松了不少。
“那我和明沙吃完早餐之后,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出門。”鈴木蒼真應(yīng)下,忽而又想到什么,彎起打趣道,“說起來,自從上次你在橫濱提了一句小惠,說他那張臉兇巴巴的很嚇人,明沙回來之后,就一直很想要再見一見他,都跟我念叨了好幾次了。”
[怎么,你這位做親哥哥的還吃起我家小鬼的醋了?]鈴木甚爾輕哼了一聲,聽上去頗為愉悅道,[這算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隨后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氣氛倒是比一開始時輕快了不少,待到雙方彼此將時間確定下來之后,沒什么可說的了,這才相互道別掛斷了電話。
“還好,比想象中順利一些。”鈴木蒼真長舒一口氣,眼見0852邁著貓步來到自己腳邊,順勢將其抱入懷中,撫摸著對方柔軟順滑的毛發(fā),喟嘆道,“接下來只要再給新一打通電話,把時間定在周日就好了。”
[您太過在意了。]0852仰起腦袋看向鈴木蒼真,[理論上,這并不是一件值得苦惱的事,無論您怎么安排自己的時間,他們都不會對您又任何的意見,可您卻糾結(jié)了很久。]
“你也說了,是理論上不值得苦惱。”鈴木蒼真撫摸貓咪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唇嘆息道,“在感情上可不是。”
其實,在鈴木蒼真眼中,0852的言語方式與邏輯思維已經(jīng)與人類無異,他也一直發(fā)自內(nèi)心將對方當(dāng)做值得信賴、傾吐情緒的友人,但有時候——尤其是事關(guān)人情往來的事上,對方的一言一行往往會顯得過分‘不近人情’,終究難免非人的冷漠。
“雖然沒有記憶,但單憑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我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理性,把他們按照輕重緩急次序,分門別類地區(qū)別對待。”鈴木蒼真闔上雙眼,將臉埋進(jìn)0852如今毛茸茸的身軀中,發(fā)泄似地蹭了兩下后,悶聲道,“‘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句話你聽過嗎?”
0852搖了搖尾巴。
“更何況,從上次甚爾對亂步和中也的態(tài)度就能知道,要他們和睦相處,難度恐怕不比我恢復(fù)記憶簡單多少。”
趁著鈴木明沙上學(xué)家中無人,鈴木蒼真愈發(fā)放飛自我,干脆抱著0852一整個倒在沙發(fā)上,低喃道,“我又以為失憶的關(guān)系,對他們的個性也只了解個大概。”
“雖然你或許很難理解,要么覺得我小題大做,但我就是直覺,要是我哪邊沒拿捏好分寸,情況絕對會變得比現(xiàn)在更糟。”鈴木蒼真嘆道,“直接亂成一鍋漿糊也說不定。”
[您想過怎么解決嗎?]0852搖著尾巴詢問道,貓瞳中似有一絲光亮一閃而過,未被鈴木蒼真發(fā)覺。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目前是打算先拿裝修房子的事拖著,看看情況,然后借新家的由頭把他們?nèi)佳堖^來。”仿佛徹底自暴自棄,鈴木蒼真沉默半晌后,緩緩說道,“如果說服他們和睦相處當(dāng)然最好,如果不能”
“到時候,明沙應(yīng)該已經(jīng)放暑假了。”鈴木蒼真猶豫片刻后,眼神堅定道,“我們一起出國旅游吧。”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這是擔(dān)心太快被人找到,連一開始打算好的,北海道洞爺湖這樣的避暑勝地都給放棄了。
0852沒有說好或者不好,只是回答道,[我會幫助您達(dá)成心愿。]
從它那張毛茸茸的貓咪臉龐上,甚至能窺探出一絲鄭重意味。
“那就拜托你了。”鈴木蒼真并沒有多想,只以為對方是在談?wù)撌钇诼糜蔚氖拢鹭堖湔{(diào)侃道,“出國之后,你可就是我的實時翻譯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