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熟悉的陳年舊木和灰炭氣味,沈曉棠睜眼,虛弱又迫切向顧明川確認:“我們到家了嗎?”
“對,我們剛到家。我去給你拿毛巾,你一人能坐穩嗎?”
顧明川看到沈曉棠俏臉白得厲害,身體自上岸后就像個緊弓的蝦米,眉宇緊鎖,刻意放柔語氣。
啪一聲。
沈曉棠像根繃緊的琴弦,意識到徹底安全后徹底繃斷。
山中遭遇猥褻的種種恐懼,化作濃烈陰影籠罩住而下,嚴密包圍她。
她雙手環抱住自己,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嘴巴哆嗦發震,斷斷續續囈語。
“沈老三……陳麻子……老光棍……在深山,顧明川,幫我報警……通通抓起來!”
說完,她腦袋愈發暈眩發沉,往日清亮明眸呆滯幾秒,突然伸手發狠地搓著自己脖子,恨恨咬牙。
“臟死了!”
她邊說邊流淚,最后直接用指甲去撓后脖子和肩膀。
顧明川看到她抓破的皮膚,心疼如刀割,連忙捏住她皓腕,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
沈曉棠拼命掙扎,神色崩潰,磨牙低吼,又潛意識殘留知曉自己在家中,怕鄰居聽到誤會,又死命忍耐。
顧明川輕柔擁抱她,堅定又溫柔地重復。
“曉棠,你安全了。不怕,我會替你報仇!”
一遍遍的呢喃安撫后,沈曉棠全身虛軟驟停。
意識回籠,她淚眼婆娑的注視眼前的顧明川,哇一聲爆哭。
驚恐、絕望與恥辱等頃刻宣泄。
許久,沈大山夫婦聽到村民提到沈曉棠意外落水,向小隊長請假趕回家。
趙玉花看到沈曉棠似生了一場大病,面無血色,比紙還白,忙撲過去詢問身體狀況。
此刻,沈曉棠哭到脫力。
可她擔心沈大山夫婦知曉自己的遭遇,會生出自責,便沒有坦白。
她抬手握住趙玉花的手,擠出一絲笑。
“爸媽,我沒事,只是受到驚嚇,你們別擔心。”
“媽,我想沖澡換衣服,你能幫我燒點熱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