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川臨急往后撤回半步,兩人腳跟還是互抵。
沈曉棠斟酌開口:“那……三個人,是你私下動手,對嗎?”
她還是猜到了。
顧明川眼中滑過挫敗,不敢對視沈曉棠,怕在她眼中看到厭惡。
他垂頭,目光凌亂地掃過地面,許久還是選擇坦白,沉悶出聲。
“對,我拗斷他們手腳,把他們綁在樹上,故意引來野狼吃他們??上?,野狼沒有吃掉,還讓兩個混蛋僥幸逃生?!?/p>
沈曉棠抿唇不語。
靜默在兩人間流淌。
直到顧明川備受煎熬,覷向山腳下的山村徐徐升起的炊煙,啞聲打破安靜。
“女孩被欺負的事在農村不受重視,常見操作由村委找雙方來調解。所謂的完美辦法,是男人負責娶了受害者,而后者多半考慮難再嫁會同意。我擅自做主替你做出選擇,雖然有錯,但不后悔。”
沈曉棠看他故意躲開的視線,伸手捧起他的臉頰。
“誰說你錯?我那天是懵圈胡亂言語,嘴上故意假裝仁慈,讓你報警似放他們一馬。其實,我真心想一斧頭劈死那些混蛋,再大卸八塊扔去喂狼窩,讓他們死無全尸!”
話落,顧明川錯愕扭頭,目光來回審視沈曉棠的神態,再三確認她不是強迫自己而撒謊。
難得真切看到他面露所有情緒,沈曉棠提起那事,俏臉遍布憤怒,一根指頭戳著顧明川的胳膊。
“如果我有你這等強裝身體和好身手,當場就發起猛烈攻擊,把人揍成殘疾,再捏成肉泥。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是不可能讓他們全須全尾下山!說起來,你還是心軟了呢!”
看著眼前嬌兇又鮮活的小姑娘,顧明川詫異張嘴,欲言又止,最后一臉復雜盯著她。
沈曉棠不是哄顧明川,而是撕碎外表的人設,坦白自己陰暗的心思。
那日回到家,她又恨又憋屈,腦袋轉不過彎,還以為自己在二十一世紀,下意識想到報警。
況且,顧明川沒有直接殺他們,只是小小教訓,讓他們聽天由命,已算理智。
半晌,天色漸灰沉。
顧明川叮囑:“你在原地等我,我去拿上兔子。”
說完,他快步跑下山坡,到溪流邊拿起野兔在水里沖刷了幾次,重新走回。
兩人如來時,沈曉棠兩手空空,顧明川背著竹筐,兩手滿滿。
沉默走了一段,顧明川思忖片刻,說出心底話。
“以后有不想親自動手的想法,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