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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兩只腳撐成一條直線，她活動手腕，脖zi，說dao：”我以前讀過一個藝術學校，業余玩玩的那種啦，有一次匯報演chu，我和我表哥tiao這個……“

“。講阿波羅和他的妹妹阿耳忒彌斯的故事，我們反串，我演阿波羅?！彼碾p腳在地上豎起，用足尖站立，維持了幾秒后又恢復成用腳底站著的姿勢，她像在用這個動作reshen，重復了幾次后，她并起tui，揚起雙手，昂起tou顱，yan神一xia拉得很gao，很遠。她從虛空中摘取了一dg月桂葉tou冠，輕輕放在自己toudg。她的每一跟手指都繃得很直。她開始tiao舞。

她tiao芭lei，一會兒踮足，一會兒踢tui，一會兒在地面上快速地hua步，一會兒半蹲xia，一會兒單向轉圈，一會兒變換重心，左右搖擺，好像一株開在大風里的jg2桿柔韌的花。

我知dao這個舞步，這個動作，叫巴朗sai。法文寫chu來是bance，和英文的bance一模一樣。

誰和我說的呢？應該是業皓文，肯定是他。不可能是孫毓，我認識孫毓是在兩個多月以后了。

4

到了五月份，天氣日漸悶re，宿舍里只有一臺空調，安在睡覺的房間，我們一屋zi夜間動wu，白天不是在床上補眠就是抓著手機打游戲，天氣一re，一步都不愿邁chu空調房，連吃飯都是在房間里找張小桌zi湊合著擺好碗筷碟zi。秀秀在房間里待不住，客廳又實在太re，有臺電風扇，可chuichu來的全是re風，越chui越re，廚房更是像個大蒸籠，秀秀zuo了一次飯就bagong了，她又講究，不吃外賣，就拉著我成天往外跑，她倒也想拉其他人一塊兒，每次chu門都要吆喝好幾遍，xia館zi，去吃冰，去看電影，去逛超市，她買單，她請客，然而無論怎么加價碼都沒人搭理，只有我――我也不想搭理，不想chu門，寧愿窩在房間里看書，打盹，發呆，可我tui腳不便，行動不便，就連拒絕一個人都不方便，都不知dao該怎么拒絕。秀秀給我nong了臺輪椅，我坐輪椅，她推著我去飯店，去公園，去影院，還帶我去看畫展，看話劇。我起初以為她不讓我用拐杖是嫌我用拐杖走得慢，很快我就領悟了，沒了拐杖，我只能跟著她，完全跟著她，更沒法拒絕她了。我被她生拉yg拽j了她的日程表里。那段時間，我反復被希臘文明，古典主義熏陶，不停被印象派野獸派錘煉，她還帶我去吃藍莓派，去吃一刀切xia去粉紅se的niu扒，晚上zuo夢閉上yan睛yan前不是adi斯的藍，就是鋪天蓋地的席勒的紅，夢著夢著，藍莓派和半生niu扒介ruj來，糾纏著o女和五官突chu，臉上仿佛長著山脈的男人。秀秀家里可能才是搞文藝的，她不說話的時候不止憂郁，還易碎。

那段時間，我沒有再夢到過被剪破的足球，浮zhong的尹良玉和一雙雙cu糙的，曬得很黑的手。

5月19號，我和秀秀一起去看草間彌生的無限鏡屋展，展覽在一個大型購wu中心的一樓，在新區，我不知dao那里叫什么，秀秀也說不清，就和chu租車司機說就是那個最新最大的購wu中心。司機沒開錯地方。去看展的人很多，我坐輪椅，秀秀推著我，我們越過排隊的人群從特別通daoj了展廳。我回tou看秀秀，秀秀朝我扮了個鬼臉。

展廳不大，我懷疑我們宿舍都比它要大一些，到chu1都是鏡zi，都是金屬質gan的圓球，在地上，在天上。到chu1都是我和秀秀，在一面鏡zi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