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沒有劇本的鑲邊角色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劇本的炮灰。”
節目錄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會兒外面天都亮了,他們才被放回酒店補覺,夏時昳困得整個人說話都有氣無力,他頭抵著大巴車的車窗,側目沖江南嶠抱怨:“接著去f班做難兄難弟咯。”
說著,他又想起什么,湊到江南嶠耳邊,輕聲道:“你說這些人,也真是會睜眼說瞎話,那個楚渝不就是背靠大公司嗎?一個只會炫技的唱歌機器,竟然能pk掉未來的唱作小天王,真是有夠離譜的。”
“小點聲,”江南嶠低聲叮囑他,“不怕被人聽見。”
夏時昳自顧自道:“不過總體來看,你這波還是賺的,感覺你老婆分分鐘就被虐成媽粉了,天王的青睞,那不比初評級的狗屁a班頂用多了?”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回
從他嘴里聽到這個代稱,江南嶠依然頗感到幾分不適應,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其他選手早都迫不及待地開始補覺了,這才說:“你不也‘他鄉遇故知’了?”
“你不懂,”夏時昳看向窗外,“得到過再失去,比從來沒得到過還要慘。”
乍一聽好像說的是今晚短暫擁有過的a班,但江南嶠當然知道他指的不是這個。
他垂眸看向夏時昳,卻見對方閉了眼睛,顯然不欲多說了,于是也沒再追問。
江南嶠低頭看一眼身上的姓名標簽,上面黏著的字母“a”還沒來得及摘,是云汀親手為他貼上的。
腦海里回蕩著這一天一夜里發生的一切,或許也有過度熬夜的生理原因在作祟,每一個時刻都顯得那么不真實,仿佛一場宏大的美夢。
可就這么一天一夜,卻又好像浪漫到值得他用一輩子去回味。
朝曦嶼島如其名,天亮得早,到酒店時已是晨光熹微,節目組放了一天假,供大家補覺。
咖啡的提神勁兒一過去,大伙兒都倦怠不堪,賀新朗困得快要不省人事了,幾乎是被衛恒拖回了房間。江南嶠跟夏時昳接著往里走,遙遙地看到房間門口杵了個高大的人影,像是已經在那里等了許久。
夏時昳腳步頓了一下,江南嶠才反應過來,那人是鐘澄。
待走近了些,鐘澄瞟一眼江南嶠,神色間含著幾分本能的戒備,又看向夏時昳:“我有話跟你說。”
江南嶠便禮貌地轉身回避,卻被夏時昳一把拉住,只聽后者道:“有什么話就直說。”
他另一手刷開了房門,把江南嶠讓進去,自己隨后也進門,鐘澄見狀,自然也只能緊跟著擠進了門里。
他從背后把門關住,又看了一眼江南嶠,猶豫了一瞬后,最終還是徑直道:“今天那段不是節目組的劇本,是我自作主張cue你的。”
夏時昳聞言,轉身看向他,未發一言。
“他們的套路你應該清楚,a班的人選早都是內定好的,如果我不cue你,就會是其他人,這是我改變不了的事,”鐘澄急匆匆地解釋,“所以我就想,你還不如跟我pk,說不好就能炒起來cp,還能給你虐粉……”
“噢,鐘大編劇,原來是你親自編了套劇本啊?那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了?”
說著,夏時昳像是想起什么,嗤地笑了,“怪不得專門挑了那首歌。”
“這個純粹是巧合!”一聽到這個,鐘澄便迫不及待地辯解道,“歌是節目組挑的,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他看一眼江南嶠,見后者自覺地轉身避開,這才低聲道,“之前的事。”
說完,鐘澄又清了一下嗓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過你說,這個巧合,是不是也算一種緣分?”
“隨便你吧,”夏時昳嘴角雖然掛著笑,臉色卻顯然是冷的,根本無意接他的話茬,“我沒想過進a班,所以今晚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緊跟著便下了逐客令:“沒別的事就早點回去睡吧。”
“我……”鐘澄卻依然杵在原地沒動彈,似乎是掙扎了兩秒,才又一次低低地開了口,“我們一年多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