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全場都隨之愣怔了一秒。
誰都知道江南嶠是云汀的迷弟,甚至不惜為了他暫時放下學業,跑來參加選秀;海選時就追星成功,初舞臺又被偶像本人cue了lo……如果說這些情節還不夠偶像劇,那么眼下的這個歌名,就實在是無法不惹人遐思了。
偏偏江南嶠看向云汀的眼神堅定無比,眾人一時間都忍不住暗自慨嘆,這位迷弟的真愛程度還真不是裝的。
實際上,只有江南嶠自己心里清楚,他這話一出口,聽起來擲地有聲,其實不過是一時之勇。
盡管上臺前被喻媛反復叮囑了好多遍,但理智始終令江南嶠認為自己的lo機會非常渺茫,萬萬沒想到會突然被云汀cue到。
他平日里喜歡自己瞎寫點調子,日積月累下來,也攢了不少現成的,這會兒可供選擇的曲目其實并不少。
云汀開口之前,江南嶠的內心尚且還存了幾分猶豫,然而就在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便鬼使神差地脫口說出了這兩個字。
以往總是站在舞臺上被他仰視的人,如今正坐在臺下,注視著臺上的他。
他的神色溫柔又認真,江南嶠無法共享他的目之所及,但至少在這一刻,他知道云汀的視域正在被他填滿。
這是何其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江南嶠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它迫不及待地向他傳達著一種莽撞而無可抑制的沖動——
他要把于他而言最特殊的心聲,唱給彼時遠在天邊、此刻又近在眼前的,他心底最特殊的人。
這一連串冗長的心理活動,其實不過都發生在分秒之間,臺下興致勃勃的吃瓜群眾們自然聽不見這些,他們興高采烈地鼓起掌,多少帶了幾分起哄的意思。
就連方才一直無比淡定的天王本人,在聽到這個歌名之后,都略帶驚訝地輕抬了一下眉角,顯然對接下來的歌曲內容頗感期待。
導播室里,倏然捕捉到他神色的喻媛,心口也跟著跳了跳。
臺上的男孩垂眸撥弄了幾下和弦,低聲開了口:
“小時候老師問我有沒有夢想,我脫口而出,我想要做一個天王。
“并不是羨慕他擁有掌聲和燈光,只是很向往,他笑容恣意飛揚。”
依然是他最擅長的北方民謠風格,并不復雜的曲調,貼近白話的歌詞,卻總能在開口的一瞬間,抓住所有聽眾的耳朵。
“天王,他站在舞臺中央,享受千萬道目光,迷戀或者景仰。
“天王,他像星星一樣發亮,載著多少人的盼望,飛向遠方。”
少年人的中音,干凈又溫暖,沒有什么華麗的技巧,聽起來反而格外舒服。
“長大后沒有人再問起我夢想,成年人的字典里,早已將它遺忘。
“直到有一天我來到演唱會現場,各色熒光棒,晃得我滿眼淚光。
“夢想,那是孩子的糖霜,二十郎當,再談這個有點兒荒唐。
“夢想,也就是夢里想想,兩個字掛在嘴邊,難免有點兒燙。”
民謠本身的演唱和欣賞門檻都低,最大的特點在于引起共鳴。江南嶠外表看著冷峻,頭上又頂著一大串金燦燦的光環,偏偏唱起歌的時候,氣質又變得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