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的機場,來往旅客已經不多,偌大的到達廳內遠不及白天那般熱鬧。
國際到達口處倒是整整齊齊地排了兩列隊伍,各自舉著花花綠綠的手幅和燈牌,在出口兩側夾道歡迎,看得出是粉絲來給明星接機。
這本身倒不稀奇,稀奇的是盡管站在一處,兩側的粉絲卻明顯各自為政,不知道的以為雙方是什么王不見王的對家,迫不得已才擠在同一個接機口,就等著蒸煮一下飛機,立刻開啟掰頭。
然而湊近了一看,發現兩邊舉的應援物上分明又是同一個人,只是隊伍最前方的大橫幅上印著的應援口號有所不同——
左邊寫的是:“天王哥哥,冷宮里面真的好冷。”
右邊寫的是:“親親老婆,老公頭上真的好綠。”
句式相同,對仗工整,遙相呼應的同時又莫名透露著一絲詭異,在這午夜時分的機場里,硬生生渲染出了幾分兵戎相見的肅殺。
不遠處急匆匆地走過來一個小妹妹,穿著一身校服,看樣子是個剛下晚自習的中學生。她在兩列隊伍中間迷茫地站了許久,扭頭問右側隊末一位染著墨綠色長發的美女:“姐姐,請問一下新粉站哪邊?”
綠發美女打量她一眼,問:“整肅還是泥塑?”
小妹妹愣了一下,完全沒聽懂她說的都是什么:“啊?”
綠發美女解釋道:“你是老公粉還是老婆粉?”
“我……”小妹妹又愣了,半晌才囁嚅道,“我就不能做個普普通通的歌迷嗎?”
“算了,”大約是小朋友呆愣愣的模樣還怪可愛,綠發美女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這個位置好,你就站這兒吧。”
“哦,”小妹妹乖巧地朝她走過去,“謝謝姐姐。”
沒等她站定,耳旁便傳來身后同擔們的低語聲:“這都幾點了,老婆怎么還不出來?”
“不會又演我們吧?走了?”
“不好說,這種事兒他干得還少么?”
“這就是粉老婆的代價,”綠發美女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看見沒,專門為了他染的。”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你一提這個我就來氣,最近這都什么事兒啊,這頭嫂子作妖還沒停呢,那頭他那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女又被拍到了,他倒是好,在國外時裝周瀟瀟灑灑,留下我們頂著一頭綠帽,渣男。”
“別氣別氣,你看老婆在時裝周拍的新照片多好看,咱們這忍辱負重的,不就是貪圖老婆一時的美色么?”
“能怎么辦呢?自己選的渣男,再綠也要寵下去。”
“你們小點聲,一會兒讓對面的女友粉聽到了,又要蓋章泥塑皆黑了。”
“我就不懂這些女友粉圖什么,圖當小三?還是圖當后媽?”
“圖渣男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唄。”
“他們天生就會自欺欺人,都什么年代了還信哥哥清清白白那一套。”
“對待這種渣男,就只能做他的泥塑粉,他能狠得下心玩弄我們,我們也要使勁玩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