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空降指示!
孫浩的話音落下,法庭里一片死寂。
審判長的視線,緩緩移向辯護席。
“辯護人,對證人孫浩的證言,還有沒有要質疑的?”
這句程序性的問話,像是一道催命符。
張遠掙扎著,扶著桌子站起身。
他的西裝有些皺了,頭發也亂了,那副金絲眼鏡下,是兩只空洞的、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深呼吸,試圖找回最后的職業尊嚴。
“審判長,辯護人認為……”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
“證人孫浩與被害人李民,是生前摯友,關系密切。他的證詞帶有強烈的主觀偏向性,情感色彩遠大于事實陳述。”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最無力的掙扎。
“在法律上,其證詞的證明力,存在嚴重瑕疵,不足以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有效證據。”
這套說辭,是法學院學生的標準答案,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他話音未落。
林默站了起來,他甚至懶得看審判長,臉上掛著一種近乎嘲弄的笑意。
“張律師。”
他雙手插兜,身體微微前傾。
“這套詞兒,你是不是只會這一句?沒活兒了可以咬個打火機,別在這兒重復播放,挺浪費大家時間的。”
這番話,輕飄飄的,卻比任何嚴厲的駁斥都更具殺傷力。
它徹底剝下了張遠最后那層名為“專業”的外衣,將他的狼狽與無能,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張遠身體劇烈地一晃。
那句“咬個打火機”,像一根滾燙的鋼針,扎進了他早已崩潰的神經。
他兩眼發直,嘴唇開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最后,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骨頭,重重地坐回椅子里。
他看著自己面前的卷宗,上面的字跡開始變得模糊。
“……被告方,無異議。”
他的聲音,輕得像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