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回不來了。”
“那我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竇文漪問了之后,旋即又搖了搖頭,喃喃道,“不,這樣做或許更像,他們就會認定那印章是真的!”
她冰肌玉骨,微腫的紅唇一張一合,慘白的臉上染著一抹紅暈,似荼蘼的紅色山茶開在一望無垠的初雪之上,讓人忍不住想要褻玩。
裴司堰向來不喜歡蠢人,沉溺她的皮囊,更欣賞她的聰慧、清醒和果敢。
“殿下,他們會給父親偽造什么罪名呢?我能想得到無非是謀逆、通敵、勾結朝臣”
裴司堰眸底的驚艷一閃而過,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一猜就中!
“睿王這次確實下了功夫,一石三鳥,他想用這份偽造的書信讓孤背上勾結朝臣謀逆的死罪。”
“你父親是孤的岳丈,他就等同于我,這封書信應該已經寄給邊陲手握重兵的朝臣,比如宣玄甲軍的主帥宗瑞,因為他是我的師父,如此就坐實了孤意圖謀反的罪名。當然,也一定會被攔截,落到皇城司的手里。”
竇文漪滿眼震住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果然是一石三鳥的毒計!
歷朝歷代,手握重兵的權臣與皇子勾結都是帝王大忌。
穆宗皇帝若是聽信讒言,就會召大將軍宗瑞回京自證清白,說不定還會嚴加審查,宗瑞甚至還會下獄。
一則、輕而易舉就可以離間君臣,動搖軍心,就算事后查出真相是一場烏龍。穆宗皇帝一旦有了疑心,也不敢繼續用宗瑞大將軍。
如此睿王就可以趁機掌控玄甲軍。
再則,經此事以后,定然會打擊太子的顏面,礙于帝王威壓,朝中更沒有人敢與之結交。
另外,竇家無足輕重,穆宗皇帝無故罰了重臣,釀成大錯,他會極力挽尊,唯有把這把怒火燒向始作俑者的竇家,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氣。
這場陽謀,不管真相如何,竇家從入局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是淪為犧牲品。
她重活一世,不是給這些權貴當墊腳石的,哪怕是天羅地網,她也要爭一爭。
裴司堰忽地握住了她的手,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
“漪兒,你做得很好,在印章上已經動了手腳,我們就有了先機,就算對峙公堂也有申辯的機會。但僅僅做了這些,還遠遠不夠,你放心,接下的交給孤來處理。”
“別怕,孤不會舍棄竇家,更不會舍棄你!竇家的麻煩皆因孤而起,孤自當保全你們。”
“裴司堰,你準備如何做?”竇文漪心尖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