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渡稍稍揚眉,坐在了她的對面,“漪兒。”
“你也可以喚我小字。“
“漪兒的小字,叫什么?”
“你是狀元郎,還不會猜嗎?”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莫不是‘淺淺’二字?”
謝歸渡只覺得自己像是中邪了似的,自從前幾日摔了一跤過后,他日日都會夢見她。
有時,還盡是些難以啟齒的夢
這些夢境困擾讓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于是顧不得原本的計劃,提前來了竇府提親。
辜夫人見他怔怔失神,不由扯著笑意,開口,“謝公子腹有詩書,一表人才,我看著就很滿意,跟我們漪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若是能喜結良緣”
“咳——”父親竇伯昌皺著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
辜氏不得不閉嘴。
竇伯昌不緊不慢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些時日,你母親似不太滿意這門親事。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你一個小輩貿然登門提親事,不太妥當。”
謝歸渡與竇明修曾在一個書院讀書,時常造訪府上,與竇文漪算是青梅竹馬。
但是謝歸渡是寧遠侯的嫡子,身份尊貴,滿腹經綸,還是當今圣上欽點的狀元,仕途上前途無量。
而竇家沒有出色的子弟支撐,愈發日薄西山,竇伯昌十幾年來都只是個五品小官,二房竇仲淵在朝中只掛了個虛職,整日沉迷尋花逗鳥,無所事事。
當初的婚約隨著兩家的差距越來越大,已經漸漸不再被提起。
謝歸渡回過神來,拱手道,“世伯放心,這婚約是祖父定下的,我母親無權干涉。此事我早已稟明父親,他并未反對,我和漪兒情投意合,還望世伯成全。”
“若你們同意,我明日就請母親和媒人過來下聘。待四姑娘嫁入侯府,歸渡必會真心待她,斷不會委屈了她。”
竇文漪強壓著怒意,幾乎要忍不住了,“謝公子,慎言!我在玉清觀修養身子,一住就是四年,從未與你有過往來,又何談‘情投意合’?還請謝公子莫要信口雌黃,平白污了我的名聲!”
屋內,一時氣氛冷凝。
謝歸渡幽深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少女就好像一朵秋日的海棠,媚而不俗,明艷動人。
女子名節事大,縱然她早就傾慕自己,還暗自送了許多東西,也不愿背上‘私相授受’的惡名。
謝歸渡恍然,立馬改口,“是歸渡糊涂,用詞不當。四姑娘溫婉賢淑,德才兼備,宜家宜室。我們兩家早有婚約,在我眼里她早就是我認定的妻。”
“我曾見四姑娘曾在木芳齋對落難的婦人施以援手,不僅將她送進了醫館,還墊付了藥錢,如此純善,實在讓人傾慕!還望世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