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渡驀地抬頭,錯愕地盯著裴司堰,“不知!”
他心中的酸楚開始膨脹,心底悄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他這番回話實(shí)屬冒犯,大大的不敬。
朝堂立馬有人出言駁斥,“如此大功,理應(yīng)封賞,就算追封郡主也擔(dān)得起。”
有人提議,便有人附和。
裴司堰很快便有了定論,金口玉言直接追封竇文漪為霓安郡主。
章承羨繼續(xù)慷慨陳詞,“霓安郡主生前唯愿與謝歸渡和離,還望圣上成全!”
“圣上,此事萬萬不可,不合禮法啊!人都死了,還鬧什么和離?這不是寒了謝大人的心嗎?”
“若真是和離,那霓安郡主是重回竇家嗎?難道是要自立女戶?”
“她又該葬在何處?”
“她沒有子女后代,日后也享受不了香火拜祭,如何是好?”
此番情形,敏銳的官員自然品出了幾分異樣,霓安、霓安,不就是離了才會安心嗎?
他們立馬開始出謀劃策。
”這有何難,以霓安郡主的名義支助些窮苦孩子,他們會誠心祭拜感恩她。”
“郡主豐功偉績,理應(yīng)修廟建祠,自然有人拜祭。”
竇明修縮在角落,根本不敢吭聲。
謝歸渡寬大的袖袍底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粗麻孝袍,手指早已握成了拳頭,他額間青筋鼓起,寒聲道,“圣上,微臣即便死,也不愿與漪兒和離。”
他是抱了必死之心,也要爭一爭的。
裴司堰涼涼地看著他,并未出聲。
謝歸渡驀地起身,決然地撞在金鑾殿的柱子上,頭破血流,觸目驚心,差點(diǎn)當(dāng)場氣絕。
可惜,御座上的皇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首輔年輕有為,勞苦功高,怎能自損?來人,讓御醫(yī)好好給謝大人診治,務(wù)必保下他的性命。”
裴司堰頓了頓,語氣似有遺憾,“霓安郡主的臨終遺愿,朕不得不允!首輔自當(dāng)體諒朕的難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