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書寫和離書,那日后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隨時可以拋下自己?
裴司堰心底各種復雜情緒翻滾,竭力收斂著凌人的盛氣,“不行,皇家沒有和離的先例。”
竇文漪有一絲心虛,慌忙改口,“殿下,不和離也行,屆時,你安排我死遁也行,不過你得給先給我寫下一道手書。”
裴司堰忍不住自嘲,她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世間女子無數,想要嫁入東宮的女人無數,可他唯獨想要的人卻不屑做他的太子妃。
她難道就都不心疼他嗎?
不她明明心疼過他的!
裴司堰臉色郁沉,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漪兒,一定要這樣嗎?”
那視線太灼熱,太懾人,竇文漪倉皇別過臉去,無聲拒絕。
屋內幽香浮動,靜謐無聲。
裴司堰眸色晦暗難辨,袖口下青白的手背上涌現出青筋。
過了良久,竇文漪到底做出了讓步,柔聲妥協,“殿下,我保證此生都不會背叛你,夫妻之間的倫常的事我也盡量配合你,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也曾給你簽下檢舉信,我那么信任你,為殿下為何不肯信我?”
“我不過是想為自己求一道護身符,殿下都不依我嗎?”
裴司堰黑眸凝滯,沒想到迎接他的理由竟是這個。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他垂眸,半晌,喉間溢出一陣輕笑,“好,孤依你便是,竇文漪,記住你今日的話。”
無論如何,她以后就是他的太子妃了!
說著,竇文漪從抽屜里抽出了一張成澄心紙,替他準備好筆墨和一方印泥。
裴司堰看著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暗自覺得好笑。若他真的暴戾無道,區區一張紙又豈能護住她?
竇文漪是在賭他本就是君子,賭他一定會遵守承諾,堅守底線,不會害她!
竇文漪捧著他寫下的手書,滿意地笑了。
裴司堰眉心突突,沒作逗留,離開時又叮囑了一句,
“不管之后發生什么事,你都別信,我自有萬全之策,在家乖乖等賜婚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