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竇茗煙只會落井下石,巴不得她倒霉,更不會對她伸出援助之手。
她甚至連東宮的大門都進不去。
僅說完這一句,沈硯舟端起茶盞便要送客,竇文漪毫不猶豫伸手拽住了他寬大的袖袍。
沈硯舟的手頓住了。
她雪白的手指搭在那鴉青色的袖袍上,淚眼朦朧,仰望著他,嗓音里有緊張的顫聲:“大人,那薛氏不僅要誣我清白,還想要我的命,我的女兒才三歲,她不能沒有母親”
“大人,歸渡遠在滇地,我真的無路可走了。”
沈硯舟無言。
她的手指緊緊地扣著他的袖袍,生怕一松手就放走了救命的稻草,鮮艷的蔻丹落在他的袖子,色彩對比強烈,涇渭分明。
燭火搖曳,長長的影子交織,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瀕死的艷鬼。
竇文漪并不喜歡以柔弱的姿態去求人,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外男,可她的背脊從嫁入定遠侯府之后就再沒有挺直過。
她不得不哀求,“可否念在我曾善待梨舒的份上,救我一命?”
她不如沈梨舒幸運,她沒一個像沈硯舟一樣的兄長,會為了自己的妹妹奮不顧身。
那一刻,沈硯舟渾身僵直,寬大袖袍下的手微微蜷起,溫聲道:“這件事實為黨爭,謝歸渡若是能與你割袍斷義,定遠侯府便是睿王的囊中之物。他們實則想逼你主動和離……”
竇文漪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負了歸渡。”
也不知道是她哪句話打動了他,沈硯舟沉沉道,“國朝興衰不該系于婦人裙帶,即便你今夜不來求我,沈某亦不會徇私,你且先回去吧,查案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或許是沈硯舟的話給了她希望,哪怕竇文漪后來在牢獄中遭受各種酷刑,也不曾松口承認她的罪行。
在獄中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最終沈硯舟還是將她救了出來。
——
竇文漪把那件披風放到檀木衣柜的最底層,改日,她還得當面道謝。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終究再次欠下了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