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是在吃醋?”裴司堰輕笑。
竇文漪臉色泛白,又急又羞,眼眶一陣酸澀,“沒有!”
裴司堰端詳著她。
她強忍著淚意,緊攥著衣角,有緊張、有羞窘,倒真沒有看出有嫉妒的神色。
“你倒是說說看,我和她般配在哪啊?”他的語氣詭異地平和了下來。
這話聽得竇文漪背脊發涼,大庭廣眾之下,就連圣上也在此,裴司堰總不能真的發瘋吧?
她害怕回答錯了,徹底激怒了他,輕聲哄道,“三姐姐,蕙質蘭心,國色天香,與你還有救命之恩,殿下德才兼備,英明神武,風姿卓越你們自然是最般配的。殿下,求你別再為難臣女了。”
竇文漪神情真摯,清澈的眼里還流露出一絲卑微的討好。
裴司堰驀地松開了手,凝視著她的脖頸,嗓音微冷,“是嗎?”
從小到大,他聽到過無數的贊美,有無數人想要巴結奉承,又有多少想要在背后捅他一刀?
識人辨人早就成了他最有趣的游戲。
他幾乎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分辨真偽,但凡那些企圖欺騙愚弄他的人,都要承受代價:死,或者慢慢去死。
她剛才的話可真的太假了。
可哪怕明知她說的是假話,他并沒有戳破,些許失望過后,心頭又涌出了幾分煩躁。
般配嗎?
天命所歸?
旦夕禍福,瞬息萬變,命都要玩完了,還般配嗎?
這一刻,裴司堰驚駭地意識到他竟有一絲動搖。
當初他因秘密調查母后的事,在淮陰縣遭遇睿王伏擊,被逼至絕路,墜落懸崖。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一劫。
裴司堰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就連眼睛因為神經壓迫,也暫時性失明。
再次醒來,一股帶著清幽的沉水香混雜著一縷縷檀香的衣袍,從他身側輕盈地經過。
她告訴自己她叫漣兒,她并非每日都來,但是,她會替他準備好湯藥和足夠的食物。
過了大半個月,他的視力恢復了一些,隱隱看到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