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樊摟的五層闕樓上,裴司堰衣袂飄飄,倚靠著露臺上的檀木欄桿,居高臨下靜靜地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神色倦怠,修長的手懶懶地斜端著酒盞,唇角掀起一絲冷意。
華燈之下,她的面容有些模糊,那嬌小的身子幾乎縮成一團,那隱隱顫抖的肩頭,就好像一把利刀直直插進了他的心口,血淋淋的。
他太不喜歡看到她的眼淚。
更何況那眼淚還是為了別的男人而流!
他可沒有錯過,謝歸渡離開時臉上那抹得逞的表情,那眉梢和唇角都壓抑不住飛揚了。
呵!
到現在還能隨意撥動她的心弦。
本事不小!
裴司堰面色沉郁,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握在手中的酒盞將近捏碎,他銳利的視線再次無聲地鎖在了竇文漪的身上。
一本破畫冊有什么好看?
站在他身后,隨時準備伺候的安喜公公頭皮一陣發麻,不禁替竇四姑娘捏了一把冷汗。
殿下在此等候她,已經快半個時辰了,本以為她只是遲到。
結果
太子殿下風神秀澈,龍姿鳳章,朗若玉山,清如秋水,身份貴重,待她也是真心實意的,竇四姑娘怎么就拎不清,不體諒人呢?
她怎么就看不到殿下的好?
安喜公公嘆了口氣,試探著開口,“殿下,要不,奴才這就去請她上來?”
裴司堰煩躁地搖了搖頭,他滿腦子全是,竇文漪眉眼溫柔地抱著那小女娃,無比疼惜的模樣,就像一個慈母!
就好像她和謝歸渡曾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則是那個想要強行介入,破壞他們幸福美滿生活的入侵者。
他堂堂大周太子,難道是一個覬覦別人妻子的小丑?
這樣詭異的認知,讓他陷入了無比難堪,齷齪,厭世,愧天怍人的境地。
一個荒誕的想法悄然在他心頭浮現,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可他一旦聯想到竇文漪的特別之處,就覺得那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裴司堰鳳眸半瞇著,臉上的寒氣越來越重,“安喜,她愛哭,讓她趕緊回家哭去,否則孤讓她在東宮哭個夠!”
安喜公公得令,剛退出到門口,就聽裴司堰冷冷道,“回來,給她準備幾道好菜帶過去。”
安喜恭順地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赤焰!”
“殿下,有何吩咐。”
裴司堰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去查那畫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