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
謝弄清回過神,“嗯?怎么了?”
“娘親的意思是希望你同我一起上京。你看如何?”
謝弄清點頭,“行。正好我看看沿途的風光,老在一處累得很。”他正想繼續說便瞧見月照突然晃了一下身子,雙眸漸漸變為灰色,嚴然一副看不見的模樣,雙手往前摸索,他猛地站起身,旁邊的倆人都愣了,“怎么了?”
“人有三急,兄長二姐我先去了。”謝弄清說完快步拉著月照朝門外跑去,留身后兩人面面相覷。
望也收回視線,“二妹,爹幫遠舟找了書童。”
“書童?”望凌霜擰眉:“造孽。不過跟著遠舟倒還好,他性情溫良,不是驕奢yin欲之人。”她左右看了看,“花花呢?頂上嗎?”沒感覺到屋頂有人。
望也搖頭:“我派他去青雨樓了。哪里每年都會送一些人到各大官員家中,進行賄賂。”這是他查失蹤案無意間發現的事,實在令人作嘔。
望凌霜道:“那些官員必定是重臣顯貴皇親國戚。恕凌霜說句不中聽的話,九品知縣想揭發他們猶如螳臂擋車,毫無勝算。”
望也難忍煩躁道:“我便是知官場腐敗不想來,爹非要我來,叫我瞧見了又怎能不管?”
“如何管?”望凌霜倒杯茶水遞推去,“官官相護,哪日我們望家怎么遭殃的都不知道,如今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心懷天下的好皇帝。”
兩道沉沉的嘆息聲傳出。
衙門外。
“眼珠子被摳走了嗎?”
月照歪了歪頭,剛想張嘴卻發現嘴長不開,只能握著謝弄清的手指自己的嘴巴眼睛,“嗯嗯嗯嗯。”
謝弄清心中怒火噴涌而出,“我抱你,或者我背你,我們馬上回廟里。”
月照扶著謝弄清的肩膀,慢慢趴在他背上,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頸,“嗯嗯。”
背著人到一處租馬車的店鋪,拿出銀子租了馬車和車夫一路揚起許多塵沙。
走得急,半日便抵達城中,謝弄清下去買了許多香燭和修補的工具以及在金鋪里買了兩顆珠子,回到廟內后看見神像不僅眼珠被挖,還多了兩顆空洞,嘴唇被一些油彩糊住,身上更是五彩斑斕的油彩。
給他等著,不找出來好好教訓,他就不叫謝弄清!
急急忙忙把寶珠沾上去又清理了一下神像,他回頭去看月照瞧見他眼珠慢慢恢復色彩,摸著嘴唇,一副神情低落的樣子,“怎么了?”
月照蹲坐在神像前的小凳子上,抱著膝蓋沉思。
謝弄清把工具一丟也跟著湊過去坐著,“怎么啦?還疼嗎?”
“不疼。只是為何總這般折辱于我?”月照不太明白凡人的心思,他雖是名不經傳的小神,卻也兢兢業業的保佑著信徒不做噩夢,即使不想拜他,又為何對他的神像如此之壞?
“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金子和名貴的寶珠修補你的神像。這樣,我下次用普通的不值錢珠子來做你的眼睛可好?他們便不會再偷了。”謝弄清手拿著小鏟子低頭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戳來戳去。
月照道:“錯的明明不是你。”他簡單挽起長發披在背后,有些青絲垂落在膝間,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俯身拿了前面的香燭咬了一口,“我不是什么好神,所以信徒少。”
謝弄清卻不這么認為,“正因為你是好神,他們才敢這樣作賤你的神像。他們篤定你不會發怒。”
“我們不能對凡人出手,其實我可討厭他們了。我還偷偷想過,讓他們整日做噩夢好了。”月照拿下香燭,望向身邊的人,“我是不是很壞?我是這么小心眼的神,你還會拜我嗎?”
謝弄清將腦袋靠過去,把手里的香燭折成兩半遞給他,“你沒有小心眼。他們這樣總會有報應的。”見他咔咔吃了四五根香燭,他道:“我永遠是你最忠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