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所謂“大抵南朝皆曠達,可憐東晉最風liu”,正是這種時代風氣的如實評述。
而梁燕以貧寒之shen專心向學,竟然能對這些名士逸事了如指掌,讓王瑯不免對他更gao看一yan,diantou贊許dao:“早上登船時舵手望過天氣,an他的經驗,今晚我們可以在建康安睡,無須宿在船上。”
如王瑯所預期,傍晚時分,舫船就抵達建康城西渡kou。
黃昏的霞輝在江shui反she1xia更顯燦爛,整片天地都仿佛籠罩在liu動的nuan金之中。一早收到書信的王允之站在渡kou邊,被扶著欄桿立在船tou眺望的王瑯一yan看到。
船剛靠岸,纜繩還沒系好,她就當先xia船,帶著乘云御風也有所不及的輕迅暢快迎面撲j兄長懷抱,如兒時般被他抱著轉了一圈。
落地站穩后,就聽到王允之huan悅中帶著疼惜的聲音:“都輕了。”
同時gan到被江風chui亂的鬢發被他小心地攏到耳后。
王氏zi弟素來以放dang不羈稱世,這等程度的逾越禮教世人早已見怪不怪,甚至競相效仿,因此兩人都毫不在意,任由重聚之qg自nei心抒發。
王瑯連連搖tou,否認dao:“是阿兄的氣力比以往大了。”
王允之聞言笑了一xia,沒有如兄妹在會稽chu行那樣乘a,而是牽著她上了一輛四面垂帷的并車。
冬季晝短夜長,夕陽很快沉沒在江面xia,需要dian燈才能照亮前路。能容人躺臥的并車nei也dian了燈燭,將兄妹二人相對而坐的shen影隱隱綽綽映在帷幕上。
王瑯在船上度過一天,卻一dian不覺得累,只覺得有說不完的話要與王允之說。兩人在搖晃燭光映照的狹小空間中訴說別后發生的大小事,很多話在每月遞送的家書里已經提過,見面談起還是一個字都聽不厭。
直到并車ru府,兩人的談興還沒有分毫消退跡象。到堂中拜見父母,略j飲shi之后,婢女為兩人重新dian燃燈燭,在書房zuo徹夜長談。
快到日chu時分,想起后日王允之還要去荀家親迎,王瑯終于發現自己光顧著說話,竟把大事忘了,忙恭賀他好事將近,以后人生將多了妻zi相伴,一定會更加i滿。
不料王允之竟然沉默xia來,許久沒有接話。
王瑯不解他的qg緒變化,小心翼翼地問:“莫非婚事有何不妥?”
王允之搖搖tou,又過了一會兒才握住她的手,目光里帶著深切的憐惜與自嘲:“家門衰微,竟讓女zi支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