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空也不知道練功使然,神智不清,還是做賊心虛,這一掌力道奇猛,出手勁風如嘯,掌風密布四周。
但覺“啪”的一聲,手腕就覺一涼,云長空有“羅漢伏魔功”護體,不覺疼痛,但被人一下子拍中,等于失了一招,不免有些驚慌。
與此同時,猛覺后背一股勁風撲來,極為刺骨,不過他拍掌的同時,腳尖點地,身子如箭射出,前竄一丈有余,身子旋轉,回過身來,目光所及,心頭咯噔一下。
就見丈外站著一人,正是適才飄忽有如鬼魅的黃衫女子,她身穿黃衫,腰束一條三寸寬的白絲腰帶,兩只雪白纖纖玉手,合放腹部,山風中衣袂飄飄,她就靜靜站在適才云長空落足之處,儼然不曾動過。
云長空見此女來的無聲無息,竟然不知人家何時來到身后,若非聞到香味,恐怕他還不能知曉,心想:“前世見神雕表述古墓輕功天下第一,這他媽的果然神乎其神!”
想到自己正在偷練人家的武功,被人抓了個正著,心頭登時泛上來一股寒意,可他面上全然不動聲色,淡淡道:“姑娘,豈不聞人嚇人,嚇死人?”
黃衫女子見他炯炯眼神,宛如黑夜中的寒星,驚懼之后,立刻神采飛揚,心中暗暗佩服其膽氣,卻一臉漠然,并不回應。
剛才長空一則相背,二則生怕看其面目,被人感知,現在既然被抓到了現行,他索性打量對方長相。
他內力驚人,又借著月光,看的十分清晰。
只見女子膚白似雪,容貌美是美到了極點,只是臉上冷漠,看起來有二十四五歲,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含威帶煞地注定自己。但仍是穿著未嫁人的閨女衣飾。
云長空不由心想:“古墓女子清心寡欲,駐顏有術,看起來二十幾歲,弄不好三十多,四十也有可能,哎,這樣的美人,一輩子不嫁人,枯死古墓,那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長空不覺得自己好色,而是覺得花開的這么好,自己不去欣賞,倒顯得不解風情了。
可這黃衫女子被男子盯著,也毫無羞澀之態,仍然靜靜的站著,兩道清澈眼神,一眼不瞬的盯在長空臉上,動也不動一下。
這是十分不尋常的現象。
只要有過這方面經驗,就知道一旦年輕男女四目對視之際,總會有一方垂目避開的。
縱然雙方皆是經驗豐富,膽氣充足的情場老手,可一旦對象不同,也無法堅持。
就比如男子,你可以盯著一個家世長相身份普通的女子看,但若遇上美女,亦或者達官顯貴,那就絕對做不到。
女子亦然,她可以平靜對待普通男子,卻也做不到直視“高富帥”。
可這兩人都是人中異類,所以就這么靜靜對視著。
過了半晌,饒是云長空臉皮之厚,自詡天下無雙,又有精深內力,卻也有些臉皮發熱,不好意思之余,也有些不安,抱拳說道:“姑娘,偷看我修習武功,是何道理?”
他可不會去承認自己偷學對方武功之事,知錯改錯絕不認錯,那是他的基本素養,所以倒打一耙,常規操作。
黃衫少女聽了這話,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一閃即逝,瞬息間又恢復冷若冰霜的臉色,冷冷道:“你偷學我的武功,不怕我殺了你嗎?”
云長空搖了搖頭:“你要想殺我,那就但憑本事。我技不如人,那是無人無憂,但若說什么偷學你的武功,此話沒有道理。”
“這么說,你沒有偷學我的武功了?”女子盯著長空,目光越發冷厲。
長空道:“天下武學發展至今,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武學大師之所以叫大師,是因為他們能夠不拘一格,別出心裁,獨出機杼。那在這之前,他們必須修習、吸取旁人武功。有的是得人傳授,有的難道不是旁觀所得嗎?難道他們在參悟武學之時,都得到當事人首肯了?恐怕也不見得。”
黃衫女子沉默半晌,微微頷首,不疾不徐道:“這話的確有些道理!”
又微微一笑道:“原來武林中又出了一個這么年輕的武學大師,真是開武學之先河,這倒是失敬了。”
云長空道:“現在我的武功都勝不過你,自然不是武學大師了,以后又舍我其誰?”
女子本想自己這句話,必然讓他自慚形穢,誰知他仍舊不當回事,還反擊自己。
要是真正的少年人,聽了黃衫女子這話,必然覺得大傷自尊,可云長空哪里在意這種不疼不癢的譏諷之言。
女子兩條秀眉微微一蹙,哼道:“因為你打不過我,就不是武學大師了,你說的很好。今日看在你父親面上,偷學武功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下一次再敢如此,可不是這么簡單。”說完轉身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