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聽完,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人不像撒謊,真要走私軍械,哪敢這么敞亮說出來?況且能把獵戶的玩意兒改出這勁頭,本事不小。
“陳公子還有這等手藝?”葉青鸞是真驚著了。她爹娘當(dāng)年為改弓弩,不知耗了多少金銀心血。眼前這人翻兩本破書就成了?這天賦,簡直邪門。
她盯著陳鋒,目光灼灼:“不知陳公子可愿將這改弩的法子賣給我葉家軍?”話里帶了幾分急切,“一百兩!不,二百兩!若能將圖紙與我葉家軍的神臂弩相合,說不定能造出更厲害的殺器!對上北蠻子,也能讓將士們少死幾個(gè)!”
那眼神滾燙。對她來說,二百兩銀子不算什么,可若能換回邊關(guān)兒郎的命,值當(dāng)。
陳鋒心頭微動。他向來不喜跟貴人打交道,可葉青鸞這話,戳到他心窩子里了。
“成啊。”陳鋒神色沉了下來,“能給大乾添一分力,給邊關(guān)將士添?xiàng)l活路,是分內(nèi)事。”
他頓了頓,把酒葫蘆往腰后一別:“銀子免了。這錢不如換成鐵片子,多打幾副好甲,讓弟兄們多一分活命的指望。”
葉青鸞手指猛地攥緊了袖口。她原以為這人會討價(jià)還價(jià),或是趁機(jī)攀附,沒承想竟是分文不取,還把銀子推給了將士。
再看向陳鋒時(shí),那眼神已不止是欣賞,更添了沉甸甸的敬意。
這哪是什么市井酒徒?分明是心里裝著家國百姓的漢子!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陳鋒又是深深一揖:“陳公子高義!青鸞代邊關(guān)將士,謝過公子!”
身后那隨從徹底呆住,看向陳鋒的眼神,再沒半點(diǎn)輕慢。
陳鋒見事已說清,便想告辭。
“葉小姐,家里還有事,先走一步。下回來冀州,圖紙定當(dāng)奉上。”
葉青鸞哪肯放人,急聲道:“陳公子留步!既來了,何不也去詩會瞧瞧?以公子的才學(xué),今日必能拔得頭籌!”這等人物,必須攥在葉家軍手里。
陳鋒擺擺手就要拒絕。
葉青鸞眼珠一轉(zhuǎn),又添了把火:“今日詩會,是家父為吏部侍郎陸明軒陸大人辦的,專為朝廷遴選良才。若能得陸大人青眼,說不得能拜入門下,將來入朝為官,光宗耀祖,豈不美哉?”
陳鋒對當(dāng)官沒半分興致,只想守著媳婦種地賺錢。正要再拒,葉青鸞緊跟著補(bǔ)了一句:“陸大人還特地從金陵帶了幾壇‘醉江南’!這酒在冀州,可是千金難求的稀罕物,尋常人見都見不著!”
金陵的酒?陳鋒心里咯噔一下,想也不想脫口就拒:“多謝葉小姐美意,可在下囊中羞澀,不敢如此破費(fèi)。”一聽就是天價(jià),他那點(diǎn)家底可經(jīng)不起折騰。
葉青鸞一聽他竟是心疼銀子,哭笑不得。強(qiáng)忍著笑意解釋:“陳公子說笑了!這是家父設(shè)的宴,公子既是我葉家座上賓,酒水管夠!你我同去,也多個(gè)伴兒不是?”
陳鋒一聽白吃白喝,眼睛倏地亮了。不要錢的?不吃白不吃!
“哦?還有這等好事?”他臉上頓時(shí)堆起笑,拱手道,“那便叨擾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