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哪怕過去了好多好多年,秦朝露也始終沒有想明白,這滴眼淚究竟為了什么而流。
渾濁的氣體在空氣里肆意揮發,顧聞洲早已趴在那里沒了聲響,秦朝露的意識也開始不甚清醒,她試圖去搖醒他,讓他再堅持一下。
直到,倉庫外響起清晰的警笛聲
秦朝露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時是在醫院。
她指尖微動,看向床側的段商言,猛地坐起來。
“別怕朝露,已經沒事了。”他忽然安撫般拉住她的手,“他也沒死,只是吸入過多有毒氣體,已造成器官的實質性損傷,會留下一些不可逆轉的后遺癥。”
這一刻,秦朝露終于對劫后余生有了一絲實感。
她喃喃開口:“那天”
段商言嘆了口氣:“是我報的警,我聯系不上你,也打不通你的電話,托人找了當地的人脈,很快查到你們的下落。”
秦朝露在醫院住了一周,出院的那天,顧聞洲已經在加護病房醒了。
她去見了他一面。
一束洋桔梗被放在病床一側,秦朝露平靜的看了一眼:“你的身體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到時候,段商言的人會安排你回國。”
“露露,我們以后還能見面嗎?”他音色嘶啞,仿佛拼了命才問出這一句。
秦朝露沒有正面回答:“我未來會長居國外,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都不會再回國了。”
她說完,默然轉身。
只余顧聞洲靜靜躺在病床上,空落的視線盯著那離開的背景,悲戚到紅了眼眶。
兩年后,陸時雨的案子在江城開庭審判。
因為案件細節還涉及到陸家,所以時間跨度有些久。
彼時,昔日輝煌的首富陸家也已經急速隕落,不但背上命案,也被查出了暗地里一些不法的勾當,最后竟落了個徹底破產的下場。
而陸時雨因故意傷害罪,虐待罪等數罪并罰,終生都要被困在那所高墻里贖罪。
那一天,秦朝露回國,親自去聽了這場針對陸時雨的宣判。
庭審結束時,一切塵埃落定,她接著電話走出法院。
段商言的車子就等在法院門口的臺階下。
“這里。”見她出來,男人快步迎了上來。
自然的牽過她的手:“排了三個小時的隊,總算是買到了,那款你最想研究做法的荷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