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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間，四周場景突變，耳邊忽而響起婦女的呵斥怒罵聲。

“臭小zi，叫你洗三個碗打碎了兩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有什么用，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這dian活都gan1不了，你活著有什么用！”

周不凡rou了rouyan睛，盯著那位橫眉怒目的婦女，她手里還拿著布鞋狠狠chou打腳邊的男孩，嘴里罵罵咧咧。

視線逐漸清明，周不凡看清yan前的人后，心里猛然一震，愣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呼xi也仿佛凝固了。

那位婦女好像看不見shen前的周不凡，仍是不停地chou打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怒罵dao：“chusheng，就知dao吃，什么活也不gan1，你和你那殺千刀的爹一個德行，沒良心啊沒良心，都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chusheng，都是chusheng！”

婦人手里越打越使勁，提起嘴里的孩zi他爹，仿佛怒氣更重，緊咬著牙關狠命地chou打，竟連布鞋都生生打斷了。然而好像仍不解氣，脫xia另一只腳上的鞋，繼續死命打向男孩的背。

跪在地上的男孩早已鼻青臉zhong，淚liu滿面，嘴角還滲著血，鼻涕yan淚liu到嘴邊想伸手拿袖zica一ca，但是卻不敢，怕娘生氣，只能一個勁兒地認錯，嗚咽dao：“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去把碗粘起來，你不要生氣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錯了。”

婦人突然伸chu手抓住他的tou發，將他的腦袋an在地上，另一只手抓著布鞋狠命chou打他的嘴巴，喝dao：“你是老娘生的，打都不能打了，你是什么金貴少爺，chusheng東西，老娘看你是翅膀yg了，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讓你dg嘴！讓你dg嘴！”

婦人一邊怒罵著一邊使chu渾shen的力氣狠狠chou打男孩的嘴巴，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臉上盡是猩紅的鞋印，嘴巴早已滿是血，沿著嘴角淌了一地。

周不凡站在一旁看著yan前殘忍的場景，臉se蒼白的連連后退，雙yan失神，整個人失去了靈魂一般看著那位婦人，仿佛看著兇神惡煞般忌憚著她，恐懼著她。聽著耳邊的呵斥與chou打聲，心有余悸地伸chu手覆在嘴邊，yan淚不爭氣地一gu腦往外liu。

時隔多年，長大成人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哭，名為恐懼的yan淚liuj心里。原以為遠離了發瘋的人，遠離了發瘋的日zi，歲月盡可逍遙自在，然而幼時的陰影卻緊緊跟著他，揮之不去。

一如那時旁人的目光，一如koukou相傳的笑話，是這樣唱的――

“你娘是個瘋zi！”

“你爹是個負心漢！”

“你也是個傻zi！”

“哈哈哈，你們一家都是瘋zi、傻zi、負心漢！”

“哈哈哈哈，瘋zi、傻zi、負心漢！”

“瘋zi、傻zi、負心漢！”

……

街邊的小孩如同唱兒歌一般將這些話掛在嘴邊，每每看見周不凡便不約而同地唱著，大聲唱著，huan快地勾肩搭背雀躍著，不亦樂乎。

周不凡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平日里最在乎的風度此刻也顧不得了，腦中回dang著兒童的笑聲和歌聲，一字一句如一n銀針，細細密密，慢慢地扎著他的神經和耳膜。

幼時看著那些穿著長衫背著書包，無憂無慮上私塾念著之乎者也的小孩zi，心里總隱隱有些期待和羨慕，但他只能躲在墻角，趁著他們放學偷偷看上一yan，還要忍受著他們的譏笑和打罵。

偶爾有幾個頑pi的小孩，見他打不還手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