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四周有沒有水和食物吧,眼下別出去了,外面形式不明朗,明日再打探。”
張頭點頭表示贊同,旋即轉身去囑咐大家。
宋瓷看著降臨的夜幕,雖說同在邊境,但裴忌在哪里呢,他還好嗎?
“公子!無論如何屬下都要把你帶回去,不能拖了!”阿霖都快急地哭出來,一向桀驁的臉上像開了染坊,好一個五顏六色。
“我咳咳咳,如今一切都計劃好了,我如何能走,只有我在這里,他們才會上當被騙。我們就能有扭轉局勢的機會!”裴忌咳嗽兩聲,慘白的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抬手拭去,轉身又開始對周圍的人吩咐交代,絲毫不在意。
阿霖氣得跺腳,“公子,你不在乎自個兒的身子,難道你不想再見見宋姑娘!宋姑娘要是知道你這么不在意自己,肯定會傷心難受的。”
他的話讓裴忌怔愣了幾秒,旋即失笑,“宋瓷不是弱女子,她比一般的男兒還要有謀慮和成算,我從未看輕過她。倘若沒有我,她也會一切安好的。至于別的,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邊境破,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她嘴硬心軟,最是看不得這些。”
“你!你!你!我該說你什么好!”阿霖氣得已經顧不上尊卑了,直接你你你地喚人。
裴忌也不生氣,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你從小跟著我,這么些年了,也沒替自己打算。這場大戰留我一人在這里足矣,你現在返京,把這里的消息匯報給皇上。”
“我不走!管他的皇帝老兒!屬下的主子是公子你!”
“你又說氣話了,豈能如此不敬皇上。”他語氣一頓,“你若是真把我當主子,就聽我的話,回去把這里的消息都告訴皇上,裴家想來我不在了,自然也免了一場爭端。”
“我不走!!”阿霖加重了語氣。
“阿霖,你難道非要現在就把我氣死不成。”裴忌劇烈咳嗽,眼白里滿是紅血絲,就這么死死看著阿霖,仿佛他不答應,便會一直如此。
“公子!你別動怒,動怒會讓你毒發得更快!”阿霖癟了癟嘴,眼角溢出淚水,“屬下答應,答應你還不成嗎!你別氣了!”
夜幕降臨。
躺在床榻上,感受著毒發那錐心刺骨的疼痛,裴忌第一次感受到了寧靜,或許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他這幾日的心情倒是比往日還要輕松幾分。
手中牢牢握著的那枚奇怪的荷包,他嘆息一聲,終究是無法把自己的心意告訴那人了。
晚香把宅子里最里間的屋子收拾出來給宋瓷居住。
主人家逃難走得太匆忙,屋子里的一應東西都在,匆忙間只來得及帶走幾件衣服和貴重物品。
是以這一晚上,大家都住得很是舒服。
宋瓷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
看著床頂的幔帳,她突然覺得心很慌,好像有什么事快要發生了。
她等不及,站起身穿好衣服來到門前呼吸著晚上稍涼的空氣才覺得心頭的煩悶少了些。
仿佛心有所感,一陣馬蹄聲響起,在寂靜空曠的夜里尤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