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楚衣驚喜地望著威風凜凜的月塵。
大夫人道:“這紀慕人身上究竟是有多邪,怎么連東方武神的人都來了!東方武神可是天界大官啊!不過這位武神倒是英俊瀟灑,見之忘俗啊,娘我今日真是賺大了,要是能把武神留下來吃頓飯也好啊。”
紀楚衣吃驚轉頭,望向大夫人,“娘,你說的有道理啊!咱們把武神留下來,說不定武神看我骨骼奇佳,把我帶上天做神侍!”
大夫人一聽,反應過來,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她立馬站出來,道:“武神大人,您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如果您不介意,先里面請,喝口茶,這紀慕人的事啊,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月塵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理會,他略過大夫人,走到紀慕人身前,對眾人道:“這人身體里的,的確不是自己的魂魄。”
他這話一說,院中眾人都嚇一跳。
大夫人猛吸一口氣,又重新跑回紀楚衣身邊,也不顧吃不吃飯了,她把紀楚衣拉的很遠,道:“這下子真見鬼了,今日若不是請了王道長來,還不知道咱們娘倆現在是死是活!”
天將們自然信月塵的話,只是又深知此情況不歸天界所管,于是問道:“即是如此,是否要請地府神官來一趟?”
“不必。”月塵道:“我正是從地府來的,已經得了閻君允準,拿了地府勾魂鏈,前來捉魂。”
天將一聽,也都放心下來。
紀慕人心頭一抽,聽到這話呼吸紊亂,但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勁,他問說:“你是說,閻君讓你來的?”
東方武神的名字,紀慕人自然知道,也知道那位確實正在地府,對眼前月塵的身份不作懷疑,但紀慕人方才才和蕭歲溫說了幾句話,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又怎會派人來捉魂?
“自然。”月塵拿出勾魂鏈,對著紀慕人晃了晃,那鏈頭是尖銳的彎鉤,看著實在駭人。
紀慕人不知道月塵的目的,只解釋道:“我真是人,我體內的魂魄是我自己的,絕不是你說的那樣。”
月塵無聲一笑,眼中充滿鄙夷,好似笑紀慕人說著不知是天真還是愚蠢的話。
“真相是什么,重要嗎?”月塵的聲音像風一樣輕,他把紀慕人視作將死之人,也不給自己留后路,暢所欲言:“百年前沒能除了你,放走了一絲殘魂,為了找你,我過著地獄般的日子,懸朝大人就快把我活剝了。”
紀慕人的身體還被王道士的符咒定著,他站在原地聽著月塵說的話,有一瞬覺得好像自己走投無路了,心里還在想象那鉤子砸下來是什么感覺,會痛嗎,會流血嗎?
小時候曾見過衙門轉送重犯,那犯人的琵琶骨上扣著兩個大鐵爪,大家都說,那凡人是個大惡人,人人唾罵,他學著大家的樣子,朝那囚犯輕輕“呸”了一口,那囚犯惡狠狠地朝他撲過來,好在被制伏住了,他被嚇得做了好久的噩夢。
沒想到自己今日成了階下囚。
脖頸處的燒傷還隱隱作痛,眼見那鐵鏈逐漸逼近,他眼眸向后輕瞟一眼,似乎等著身后會及時地出現誰。
“只要把你殘魂勾出來,交給懸朝大人,他就可以以此作為威脅,殺了閻君。”月塵的臉逐漸扭曲起來,他笑的很難看,“永別了,扶櫻殿下。”
“他要殺歲溫??”紀慕人身子掙扎了幾下,勾魂鏈凌空發出聲響,正要落下,忽然遠處傳來喊叫聲。
“等等!!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啊。”
月塵手中一頓,回身望去,遠處一個老太太被下人攙扶著出來。
“祖母!”紀慕人朝紀老太太喊。
大夫人見狀,立刻沖上去攔住老太太,“母親,您怎么出來了!那個已經不是你孫子了,是惡鬼,您沒看見天官都在此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