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凡人開始驚慌而逃,幾個精怪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一條大蟒,但他們不怕,反而紛紛等著看好戲,只有那黑熊精怪嘴角竟流了口水。
紀慕人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被大蟒吞下去,他立馬去掏懷中百花王木枝,卻伸手碰到了木令。
木令一顫,一道幽光忽將他包裹,那幽光轉瞬以看不清的速度在他眼前凝聚,一個高大背影站在他身前。
蕭歲溫出手,一柄長劍貫穿大蟒上顎,血竟飛濺,凡人抱頭鼠竄,不少人被濺了全身的紅色。
“歲溫”紀慕人呆愣愣望著蕭歲溫的背影,“你,一直在這里嗎?”
蕭歲溫拔出銀劍,轉身伸手環住紀慕人的腰,往后飛了幾步,那大蟒的頭將地面砸出個坑來。
“沒有,我一直在殿里呢。”蕭歲溫放了手,回頭看著紀慕人道:“但我說過,從今以后,我會保護好哥哥。”
紀慕人低頭一看,蕭歲溫左手還捏著一本冊子,紀慕人一怔,他知道是蕭歲溫感知到他的危險,連手中翻著的“枉死城名冊”都來不及放下,就出現在他身前。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紀慕人雙手合十,指尖抵在下巴上,抬眸望著蕭歲溫,道:“歲溫,對不起。”
看著紀慕人的模樣,蕭歲溫心頭一動,喉間吞咽,他別過頭,不知在看哪,道:“沒,沒事啊,一,一點也不麻煩。”
說完,蕭歲溫佯裝咳嗽,清了清嗓子。
四周陷入混亂,有人驚恐,有人幸災樂禍當成玩樂,那黑熊精怪突然從人群里沖出來,站在大蟒身邊,滿臉驚喜地摸著蛇鱗道:“這小蛇精是個活的?活的怎么會出現在枉死城!?”
紀慕人走上前,發現這巨蟒還未死,于是一揮袖子,躺在地上的巨蟒就變成一條小蛇,他附身撿起小蛇,對蕭歲溫道:“歲溫,能否先把他交給我?”
那黑熊精怪一副痛失美餐的表情,哭喪著臉。
蕭歲溫并沒有看那條蛇,只道:“任憑哥哥處置。”
“這是一條蛇妖啊。”大夫人剛才被人群沖散,這會兒好不容易擠過來,嫌棄地望著手中沾血小蛇,“快扔了,你拿著它做什么,多危險啊!”
大夫人就像在教育自己頑皮的孩子,她拍打著紀慕人的手,“松手扔了啊!”
紀慕人笑起來,道:“母親,我還有些話想要問他呢,我得先治好他。”
“什么??”大夫人驚愕,“你要給一條蛇妖治病??你都是死人一個了,還做起菩薩來了!趕緊跟著我去投胎,治什么病啊!”
說罷,大夫人拉起紀慕人的手,就往別處走,她小心翼翼地回頭,道:“枉死城都有地頭蛇,那幾只精怪啊,咱們惹不得,只要撐夠四十九日,就能去奈何橋喝孟婆湯,重新投胎了,我知道你聰明,你別在這張揚,你那些小能耐,只能虎得住生意人,可騙不了這些妖啊怪啊的。”
紀慕人低頭看著大夫人的手發愣,在他的記憶里,這樣的場面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小時候,大夫人每每這般拉著紀楚衣的手往別處走,悄悄低頭說著什么的時候,紀慕人都會在想,大夫人在說什么呢。
現在他終于聽到了。
“母親。”紀慕人喚了一聲。
大夫人抬眸,看著紀慕人的臉,奇怪道:“你這小子是長得真好,這人都死了,臉還紅潤潤的,我都羨慕啊。”
紀慕人輕笑出聲。
蕭歲溫忽然出現在二人面前,擋了去路,“放開我哥哥。”
蕭歲溫本就不喜歡大夫人,現在沒一掌拍飛她已經算是客氣了,他伸手就搶過紀慕人,轉身要走,大夫人卻緊緊拽著不放。
蕭歲溫扭頭,盯著大夫人,大夫人卻道:“我知道你是慕人的朋友,但我這個做母親的還在這呢,你好歹懂點禮數吧?沒家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