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溫要跨進結界時,被紀慕人拉了一把,“等等,這事還沒有說清楚呢。”
紀慕人臉色不怎么好,他擔心地問游桑:“這蠱毒會永遠留在體內嗎?如果誓言一破,會有什么結果?”
游桑道:“是,會永遠留在體內,誓言一破,中毒而亡,誰也逃不脫?!?/p>
紀慕人把蕭歲溫拽到身后,自己跨進結界,正要說話,身后的蕭歲溫忽然抬了手,掌中幽光一現,螢火蟲像一道閃電,在紀慕人眼前一劃,紀慕人身子瞬間癱軟,閉眼倒下。
蕭歲溫伸手接住了他,把他抱到床榻上,蓋好了被子,重新走回結界中。
他忽然慶幸紀慕人受了傷,身體還弱,否則剛才那一下不一定管用了。
游桑眼見這一切,心中不解。他曾聽說過,扶櫻和蕭歲溫是最大的仇敵,但后來也聽說,扶櫻為蕭歲溫而死,他不知道孰真孰假,只知道兩人關系匪淺。
但他始終不能理解一個人為何愿意為另一個做到這種程度,更何況蕭歲溫身份尊貴,又手握重權,他可是地界之王,就跟一個皇帝會為一個妃子去死一樣難以理解。
他問道:“閻君為何愿意承受蠱毒?”
蕭歲溫看著游桑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像什么樣的回答,都太過膚淺。
自從他坐上閻君之位,冷眼旁觀著世間生死輪回,也逐漸看透了。
一個人如何做,會做什么,都由因果支撐。說‘愛’太潦草,因為‘愛’不可靠,他見過多少相愛遭受背叛妻離子散,多少真心赤忱隨時間消退最后笑說曾經,承諾不實,嘴里說出來的虛無縹緲。
他低著頭,輕聲道:“因為世間一切難逃因緣。”
游桑怔了怔,他好像看見一根無形的線,在蕭歲溫和紀慕人之間,時緊時松,他突然低下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小家伙,又看了一眼小家伙身上藍色線。
“開始吧,要怎么做?”蕭歲溫盤腿坐下,曲臂杵著臉頰,伸手逗弄了一下腳邊的小蜘蛛。
游桑也跟著坐下來,他望著蕭歲溫道:“閻君的誓言,如何立?”
蕭歲溫抬眸,道:“有什么規定說法沒?”
搜桑搖搖頭,道:“什么都可,只要誓言一破,蠱毒就會成倍發作,我說的不假,那是要命的,閻君也逃不過?!?/p>
蕭歲溫垂眸,道:“那就以慕人為誓,一旦他在世上無跡可尋,徹底消亡,蠱毒便可發作。”
游桑抬起頭,本想問蕭歲溫值得嗎,其實這誓言大可以用自己立誓,若是自己死了,蠱毒發作,也就等于終生禁封蠱毒。
用別人太冒險了。
就好像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別人手里。
“我現在開始要換來紀府的人身上的蠱蟲,
可能會很多,大人請做好準備?!?/p>
游桑坐在蕭歲溫對面,第一次轉移幻境蠱,
又是給閻王爺轉,多少有些緊張。
蕭歲溫點點頭,
道:“請便。”
游桑閉上眼,嘴里開始念叨,栓藍線的小蜘蛛爬上他的掌心,一動不動。
蕭歲溫睜眼看著,
見小蜘蛛好像發出了什么信號,一種很難被聽見的聲音正往屋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