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東家,這幾個不行,我趕緊讓他們滾啊。”小伙計一邊說,一邊推著紀楚衣和紀慕人往外走。
小伙計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推著兩人,漲的臉通紅,卻怎么也推不動,紀慕人一只腳抵在石階上,輕輕抵著紀楚衣的后背,這小伙計就已像蜉蝣撼樹,絲毫不動。
夾在中間的紀楚衣大聲叫喚:“救命,別推我,要尿了,要尿了”
紀慕人微微抬眸,見那老板娘悄悄和另一名剛過來的女子說了句什么,那女子點了頭就退下去了。
倒不是只有這里可以上茅廁,只是紀慕人察覺這里不大對勁,好好一家客棧,里面沒什么人,大晚上的也沒點燭火,最要緊的是,這老板娘身上有邪氣。
因為帶著紀楚衣,紀慕人是不打算管閑事的,但是他本能地就想管一管,這是扶櫻骨子里褪不去的東西。
“好了好了,你們有幾個人啊,住店嗎?不住店這茅廁可不能白使啊。”老板娘用帕子掩面,又打量了一下四個抬轎的侍衛。
“不住不住,我給你銀子,我就上個茅廁,快快快”紀楚衣是真憋不住了。
紀慕人看老板娘盯著他,好像在等他回話,一看便知,這老板娘是個有眼色的,許是常年看人,一眼便能瞧出誰做主。
紀慕人看了看天,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且在這住下吧。”
這話一說,那小伙計臉色都青了,忙不迭朝紀慕人使眼色,好像想讓他們離開。
“阿龍,還不快讓開,帶客官入住。”老板娘伸手將另一扇門也拉開了,她看了看門前停著的轎子。
紀楚衣踉蹌著沖了進去,直奔茅廁。
老板娘倚門問道:“公子這是乘轎子來的?怎么不配兩匹馬,這四位壯士當真厲害啊,能抬您二人走這么遠。”
老板娘說話語調婉轉,開心至極。
“不不不,不是兩個人。“紀慕人回頭,對轎子里的人道:“無岸,你們也快下來吧,咱們今日就在這休息了。”
無岸掀開轎簾,伸了個腦袋出來,睡眼惺忪看了看紀慕人,點頭道:“好的掌”無岸移眸看了看老板娘,忽然改口道:“遵命,二公子稍等。”
紀慕人一怔,盯著無岸,奇怪無岸怎知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二?
那老板娘咯咯笑了兩聲,擰著帕子道:“這位公子家中底子厚啊,出個門帶這么多下人,還都長得這么俊,公子是哪里人?家中是做什么的?”
說著,無岸扶著無夕,跳下了轎子,最后跟出來的是莫溶溶,莫溶溶下來伸了個懶腰,站到了紀慕人身后。
老板娘每看見一個,臉上都樂開花一次。
“我們是陰陽岳來的,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紀慕人回答道:“朋友受了傷,我們要去京城看大夫。”
老板娘點了點頭,盯著看上去最像“受傷”的無夕看了看,“公子這位朋友看著真不一般,咱城里很少見這樣長相打扮的。”
紀慕人不知道老板娘說的“少見”是什么意思,不過光看無夕和無岸耳垂墜的金箔和金鈴確實能看出與眾不同,他笑道:“兩位朋友是武學世家,出門在外不慎中了點毒,此毒聽說是苗疆之毒,難解得很,實在沒辦法了。”
紀慕人說完,見老板娘露出失望的神色,不再關注無夕,揮揮手道:“行了,既然有病那就快進去休息吧,對了,把銀子先給一下。”
抬轎的鬼侍去付了銀子,老板娘給四個侍衛安排屋子,鬼侍沒抬頭,擺擺手道:“我們在屋頂上守著就好。”
說罷轉身就飛上屋頂,老板娘見了直拍手:“好好好,這四個好啊!”
“什么好?”紀楚衣上了茅廁,舒暢走來。
老板娘并沒答他話,轉身看向紀慕人,道:“公子,這客房現在剩的不多了,只有一間,恐怕你們得將就將就。”
“無妨,打個地鋪也能睡。”紀慕人說著,抬頭打量,這客棧內上上下下一共五層樓,沒什么人氣,空擋冷清,她卻說沒房了,這擺明了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