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溫駐足,背對著扶櫻道:“那種地方,我為什么要去。”
扶櫻不明白蕭歲溫說的“
那種地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對天界熟悉,如果要帶蕭歲溫去一個地方,他先想到的就是他生活了幾百年的那個地方。
“你喜歡看花嗎?天界有很美的花,還能看見月亮,很近很近的月亮。”
蕭歲溫好像并不領情,他“嗤”了一聲,道:“天界的花都是從人間帶上去的,月亮這東西只有遠觀最美,離近了就沒意思了。”
“原來是這樣。”扶櫻聲音聽著沒什么起伏,或許他真的在認真思考蕭歲溫的話。
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兩件事物,但蕭歲溫好像比他見的更多,他沒有東西能與蕭歲溫分享了。
蕭歲溫站了會兒,忽然轉身,道:“走吧。”
“去哪兒?”
蕭歲溫自顧自走上前,微微回了頭,道:“你不是要帶我看花,天界的花。”
扶櫻笑起來,小跑了兩步跟了上去。
天界的景色蕭歲溫沒見過,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稀奇,他和扶櫻走在天界大道上,兩旁都是金碧輝煌的神殿,偶有幾個神官路過,除此之外一片清凈。
扶櫻見他跟在自己半步之后,躲著神官的目光。
扶櫻故意抬起袖子,遮在他面前,蕭歲溫一怔,緊張地悄聲道:“做什么,快放下去,你這樣很明顯。”
扶櫻笑了笑,“你不用怕,他們都不會看你的,應該說,他們都不會看我的。”
“不信你看,”扶櫻拉著蕭歲溫的手腕,把人拉上前,“你就走上前,與我并肩。”
此時恰好一位神官路過,那神官低頭看著手中冊子,快步往前,完全沒有注意兩人,緊跟著又一位走來,那位手里沒東西,卻也正視前方,一點余光都沒分給兩人。
扶櫻就這么領著一只小邪獸正大光明地走在天界大道上。
蕭歲溫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什么不跪下來拜見你?”
扶櫻道:“跪下來拜見我?”他忽然笑出聲,“這天上地下,眾神只跪天君一人啊。”
“你不是天君的兒子嗎?與天君又有何分別。”
“噓。”扶櫻站定,轉身食指抵在蕭歲溫唇上,“知道這事的神官并不多,天君說最好不要到處張揚,容易惹麻煩。”
蕭歲溫身子猛地向后,呆呆望著扶櫻,他紅著臉,別過頭,“知道了,你往前走吧。”
又走了許久,扶櫻才指著盡頭,道:“那,你看那。”
蕭歲溫抬頭,見那開著一棵極盛的櫻樹,那樹與人間的樹不同,花瓣鮮紅如血,樹根黑氣繚繞,那黑氣順著樹干盤繞,與最底部的紅櫻糾纏,紅櫻好似在吸收的黑氣,又好像與黑氣互相排斥。
“那是”蕭歲溫走近那棵櫻樹,伸手要碰。
扶櫻拉住蕭歲溫手腕,道:“這棵樹邪氣重,當心它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