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溫轉回頭,望著自己的腿,異常冷靜地說:“挺久的。”
紀慕人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睡著,但他忽然覺得很羞愧。
歲溫這么鎮定,他卻做那樣的夢,他甚至擔心自己做夢的時候有沒有說出什么來,羞愧難安,他回憶著忽然想起什么,抬起了手,發現手里什么也沒有,他急忙坐起來到處找。
“哥哥找劍嗎?”蕭歲溫指了指紀慕人腰側的錦帶,“我幫哥哥放進去了。”
紀慕人松了口氣,“謝,謝謝你啊。”
剛說完,紀慕人面前的樹枝堆忽然唰唰響動,他以為那有只小動物,于是伸手撥開樹枝,想讓那東西出來。
結果卻見泥土破裂,一顆人腦袋冒了出來。
紀慕人嚇得叫了一聲。
蕭歲溫趕緊伸手攔在紀慕人身前,紀慕人雙手抓著蕭歲溫的衣袖,又在觸碰到蕭歲溫的手臂時,倏然放開。
蕭歲溫被這一舉動驚到,奇怪地望著紀慕人。
紀慕人故意避開蕭歲溫的目光,他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二位可都還好啊??”
紀慕人抬眸,見那土壤里鉆出個黃胡子的土地神來,土地神抖著拂塵上的泥土,又拍打著殘破的衣袖。
“啊,您是這里的土地神嗎?”紀慕人問。
土地神正姿,深深鞠躬,但一雙小豆眼始終避開沒看二人:“小神是這方土地,沒想到閻君和太子殿下竟到了此處,護駕不周,小神之罪,不知二位可還好,沒受什么影響吧?”
紀慕人驚訝:“您認得我們??”
土地神低著頭道:“若不是奈河劍相護,這幾座山都要陷落,是太子殿下救了存活的生命啊,還有閻君腰間掛著那世間獨一的閻君令,小神可不瞎啊。”
可是這幻境是過去,過去還沒有閻君和扶櫻太子,這土地神為何知道?
紀慕人回頭看了蕭歲溫一眼,蕭歲溫好像沒有在意,紀慕人試探著又問:“土地神莫非也是從外面來的?”
土地神笑了笑,道:“回殿下,山川之靈本就不受時辰所縛,小神原本就是此處的黃土,知前人,也知后人,小神一直都在這,從未去過別處。”
“原來是這樣!”紀慕人第一次聽此說法,覺得神奇,“那您豈不是無所不知?那我問什么,你都能答得上嗎?”
土地神有些為難:“這答倒是都能答上,但自古眾生不窺未來,已是約定俗成的,連天君都不會問一句”
紀慕人當下便懂了。
“不過既然殿下來此處是問過去的,您倒是可以去十里外找那蟲居屋的主人,她也什么都知道。”
“蟲居屋?”紀慕人本想現在問土地神不也一樣嗎?但又想既然土地神什么都知道,叫他去就自然有去的必要,于是謝過土地神。
土地神又深深鞠了一躬,最后才抬頭看了一眼蕭歲溫,十分猶豫地轉身要走,終于沒走成,還是回頭朝蕭歲溫說了句:“閻君大人,請您對咱們太子殿下溫柔點,殿下是與神木共同誕生的,神識并不像一般天神這么穩,加之轉世后身子骨不好,禁不起折騰,您怕是,怕是得悠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