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地府不似從前,判官殿坐著的不是崔玉,枉死城城主也不叫司徒煙雨,走了一圈,見到的地官他一個(gè)也不認(rèn)識。
他從天子殿前路過了幾次,都沒有上前。
“再等等吧。”每一次都是這么說了一句,就低著頭往前走。
他害怕看見蕭歲溫,害怕蕭歲溫會(huì)問一句:“你是哪位?”
正當(dāng)他又要低著頭往前走的時(shí)候,天子殿的門開了,他心一慌,跑了起來,生怕蕭歲溫出來看見他。
他就這么低著頭跑了兩步,硬生生撞到人懷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抬頭道歉,對上了蕭歲溫的雙眼,“不好——”
扶櫻扭頭就跑。
蕭歲溫抓住扶櫻的手腕,扶櫻心中猛地一跳。
他還記得我嗎?
是不是卿掖的藥失效了?
他會(huì)不會(huì)叫我一聲“哥哥”?
“你的東西掉了。”
扶櫻反應(yīng)了會(huì)兒,回頭見蕭歲溫手里拿著一株小樹苗,他低頭看了看,是小熊背包的繩子不知怎么斷了,包里的樹苗掉了出去。
他失望地低下頭,接過蕭歲溫手里的樹苗:“謝謝。”
接過樹苗時(shí),他看見蕭歲溫腕上的咬痕,那是他留下的。
他盯著那咬痕看,蕭歲溫忽然拉了拉衣袖,遮住那傷疤。
扶櫻捏著樹苗轉(zhuǎn)身,蕭歲溫站在那看了好久,直到扶櫻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
蕭歲溫這才回頭,但他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沿著扶櫻剛才的方向去。
扶櫻不知道蕭歲溫在身后跟著他,他一直走,走到了鬼城,鬼城里還有些熟悉的面孔,有人和他找招呼,他揮了揮手,可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走到之前看見扶月的那個(gè)路口,瞧見一個(gè)青年在那賣畫。
他上前瞧了瞧這些畫,那青年問道:“紀(jì)公子可有喜歡的?我送給您。”
扶櫻手剛拿起一幅畫,抬頭問道:“你認(rèn)識我?”
這青年笑了笑,道:“是聽扶月公子說起的,您這般的好相貌,只要看見一次,便記住了。”
扶櫻知道扶月已經(jīng)入了輪回,他去打聽了一下,扶月轉(zhuǎn)世投胎到了皇宮,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他還笑道:“上輩子沒做成太子,這輩子還是做成了。”
他想著笑起來,拿了一副百鳥朝鳳圖,道:“我要這個(gè)吧。”
青年說不要錢,但扶櫻還是付了錢,他將畫紙卷好,去了扶月帶他去的那家小酒館。
青年繼續(xù)畫畫,見攤前又來了客人,那客人看著他的畫,皺眉道:“剛才那位買了什么畫?”
青年不知眼前這位就是閻君,他回答道:“一張百鳥朝鳳圖,您也要嗎?”
蕭歲溫皺眉思考了會(huì)兒,又問道:“那位總是來這買畫嗎?”
青年還沒回答,蕭歲溫像是有了主意,道:“你這些,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