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陷進這攤爛泥,就很難干干凈凈的出去。
他抬頭看了看天,那些永不再插手世上生死的誓言,都是屁話。
天兵一大半都被小鬼勾了魂,聽見江墓發話,小鬼竟聽話的退身,此時江墓眼前只剩金燦燦一片,天兵嚴陣以待,在他面前站成了一個個的方陣。
武神能退縮,天兵卻不能。
他們都是用來犧牲的。
蕭歲溫看著江墓拿著奈河劍,將要對著天界一望無際的天兵揮動殺招,他一掌推開獸魂,朝江墓那飛去。
奈河劍的威力,只要一擊,眼前的天兵便能灰飛煙滅。
但蕭歲溫知道,若是紀慕人站在這,他不會這么做。
紀慕人曾是扶櫻殿下,曾是天界武神之首,這些天兵也曾隨他征戰,為他賣命拼死過,也和他在天界一起談花對月,說著自己的家人與往事。
該死的不是天兵,是他們背后那只毒手,是心腸歹毒,人面獸心的天君。
江墓抬起奈河劍,被蕭歲溫一把抓住了手腕。
江墓回頭,先是愣了一下,他看著蕭歲溫的眼睛,倏地轉回頭去:“你這是做什么,我在救你們。”
“天君。”蕭歲溫道:“只要殺天君一人就夠了。”
江墓神色疲憊,臉上掛著百無聊賴的倦怠:“可他們會為狗天君擋命,狗天君輕易死不了。”
“那就交給我。”蕭歲溫松開手,道:“謝謝。”
蕭歲溫隱約知道,眼前這個也是紀慕人,但不是他熟悉的開朗溫柔,善良包容的那個紀慕人。
江墓瞧的出蕭歲溫的心思,他放下奈河劍,問道:“你不是曾說,讓我讓紀慕人不要這么善良嗎,為什么現在又阻止我?”
蕭歲溫低下頭看躺在石棺上的紀慕人:“善良不是錯,錯的是利用善良的人,若是因為善良最終會成為殺死自己的刀,就不再善良,那助長邪惡肆虐的罪魁禍首就是勸阻別人行善的我。”
江墓就這么看著蕭歲溫的眸子,想起輪回中的蕭罄。
不管他進入哪個輪回,成為什么身份的人,就是淪為到處作惡的小混混那一世,他們都有一樣堅定到不容置疑的眼神。
“行,你來。”江墓手一松,奈河劍從手中滑落,變成一根樹枝砸在了一個杵著小鐵叉站的筆直的小鬼頭上。
“省得我出力不討好。”江墓轉身,落到地上,他從蕭罄面前走過,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門道:“老頭子,你不是睡著了吧?”
話剛說完,身后襲來掌風,蕭罄大喊:“江墓小心!!”
獸魂帶著猛燃的鬼火一掌拍了過去,江墓回過頭,見蕭歲溫背對自己,擋下了那一掌。
“蕭”江墓欲言又止。
蕭歲溫雙手抱著獸魂的那只手,低頭看著xiong口處的血肉模糊,這力量太強大了,蕭歲溫覺得內臟似乎已經碎了。
他身體傳來像是陶瓷碎裂的聲音。
臉上接連出現了幾條裂痕。
黑無常吃力抗下懸朝一擊,回頭問白無常道:“怎么回事,閻君怎么了!?那是什么聲音。”
白無常手扶下巴,道:“這身體要碎。”"